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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界线(17)

风间的性格相比起来就差多了。毒舌腹黑(程司:“他何止腹黑,分明是鬼畜。”夏树:“那也只有你了解。”),眼神过于冷漠,还总是面无表情,s说的只言片语要么疑似带着敌意要么像是刻意要和你保持距离,城府深不见底,没有温柔的渣。不过长相、气质和头脑相加,群众(尤其女群众)的眼睛就雪亮不起来了。大家都说他这好那好,缺点被说成“个人特色”,现实被完全无视。

其实他这个人,说得盲目花痴点是“酷”,理性点是“自我中心”。

夏树在楼下望着那两个男生横穿过远翔楼和致真楼之间的甬道,转身后又在致真楼下二年级月考的排名榜前看见放了单的黎静颖。

也许在自己出现之前,她和赵玫就是那种表面和谐内里别扭的朋友组合,在那之后,已经连表面和谐都不愿为之努力。

友情这种东西,真是可悲,真是幻灭。

夏树回身扬起头去看那张大红榜单上所有稍觉熟悉的名字。

第四名黎静颖

第十一名易风间

第三十五名程司

自己是第一百三十三名,比一百零二名的赵玫还落后不少。

但是夏树在看见自己名字的时候,却心无涟漪,反倒觉得有些事不关己。

(二)

并非每件小事都值得斤斤计较。

你说你喜欢谁谁不喜欢你,那就随自己心意继续坚持。你问我喜欢谁谁不喜欢我,那我就随你心意顺势承认。学校这么大,找不到一个能够完全接受我的小圈子。转学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因为缺少校服而与大家格格不入的我。成绩或真或假地变差,任课老师也不喜欢……这些我都可以一笑而过,不在意。

热情的人一直只有程司,但也只是热情而已。男生理解不了女生那么多缱绻心机,看到阴郁的神情后,宽慰也想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但是每晚收他的短信,十条中有九条带有“哈哈”两个字,莫名其妙地也会释怀。

给自己珍贵的温暖的人,就这样逐渐离不开。

为了留住他,说的谎也越来越多。

等到彼此都被伤害,就又各自陷入绝境。

明知道会重蹈覆辙,却拿不出对策,一味重复着过去那些一同走过的日子,欢笑,泪水,欣喜,不安,手心紧贴手心,那么温暖,但摊开看,生命线还是无法改变地从中间截断。

讨论完难解的数学题,隔了五分钟没回短信过去,程司便好奇地追加一条:“之前那条没收到吗?”

夏树用毛巾揩干手上的水,回道:“正在洗衣服。”

“呵呵,真勤劳啊。不过应该是机洗,要不怎么可能还在跟我短信……”

“我大多数衣服都不能机洗,一洗就完蛋了,现在先用洗衣液泡一会儿。”

“可以用一个洗衣袋把不能机洗的衣服装起来再放到洗衣机洗,这样很保护衣服的,我高一住校时都是这样做的,一般都是把衣服积压一星期,然后花半天时间去洗,懒死哈哈~”程司发短信速度不是一般快。

夏树拎出一件衣服歪过头仔细再看一遍水洗标:“但是水洗标上都写着:手洗不可机洗不可氯漂不可干洗。没问题吗?”

“→_→它为什么不直接注明‘免洗,一次性使用衣物’,呵呵。你可以拿一件装洗衣袋先试验一下……如果坏了我赔你。“

夏树微笑着,把手机放在水池旁,回头朝屋里喊:“奶奶,家里有洗衣袋吗?”

没有那么绝对,虽然规定只可手洗,但机洗也未必行不通。试过就知道了。擦过手机背后沾上的泡沫时,夏树仰头望向晾在夜幕中的那件白色上衣。

以前没有尝试的机会,因为这类杂事都由父亲包揽,从不让自己cha手。

回忆过往,夏树忽然鼻子发酸。死死地坚持,不去接父亲的电话,说服自己离开了他会过得更好,强烈的恨意在心里堆叠,属性却在不断改变。温暖人心的结论等在那里,却自欺欺人对它视而不见。

虽然成长中没有母亲,生活也过得很清贫,可得到的宠溺却一点也不少,自己并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悲惨,只是个普通的、甚至比一般小姑娘更幸福的孩子,难过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季,所谓的“被双亲遗弃”根本是无稽之谈。贪心地索取同情,如今还想得到更多,因此半真半假地编着谎。就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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