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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眠于光年(72)

“保研有什么好查?”男生没悟出关键所在,杵来一句,“看大家绩点不就行了。”

“告的是薛涛,她是走学工保研那条线的,不是那么清白。”

“难道她真的和导师有什么?”

“薛涛喜欢历史系教授杨云天,还在他研究所兼职,杨云天其实没那个意思,所以薛涛就退而求其次跟他儿子杨铬交往,只为在杨云天身边而已……”

“哈。没看出来她这么痴情啊!”

叶玄仍是嬉皮笑脸,被秋和狠狠剜了一眼。

逼他正色起来,才继续说下去:“其实杨云天蛮欣赏薛涛的能力,让她先通过学工保本专业的研,一年后再转去杨云天的专业。如果这次的事情闹大,至少薛涛和杨铬交往的事就会曝光,杨云天十有八九是要不高兴的,转专业肯定会泡汤。”

“薛涛和杨铬交往,杨云天不知道么?”

“虽然经常看见他俩成双入对,杨云天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因为薛涛比杨铬大,杨铬刚来学校时杨云天亲自交待薛涛在学校关照杨铬,再者,薛涛的家境杨云天很清楚,在他眼里杨铬和薛涛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肯定接受不了。所以现在必须赶紧把写匿名信的人查出来。”

“问题是,保研这方面,薛涛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么?”

“不正常,学工保研没有正常的。因为学生工作做的好与坏又不像绩点有个硬性衡量指标。学校各学生组织的人都是各认为自己重要,各说对方的不是,换言之,哪会找不出一个比你强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从不办砸任何事没有任何小辫子?”

“那可棘手了。”“我一直绞尽脑汁地想,可疑分子太多了,薛涛一向毫无顾忌地抒发自己对杨云天的爱慕,连路人甲都了解点眉目。而且现在到了大四,大家都自由散漫,很少人在学校,查也不好查。你有甚嚒好主意么?”

“我的主意就是劝你明哲保身。”叶玄抬手支住下颌说。

“我没什么可保的啊。但薛涛就危险了,很可能就会被坑死在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上了。”

叶玄终于正襟危坐,沉思了七八秒,问道:“学校要求追查的这个消息?你们系其他人知道么?”

“我觉得老师里,书记和副书记还有这个学工老师应该知道。”

“我不是说事情本身,是说“学校要求追查”,有多少人知道?普通学生里有多少人知道?”

“普通学生没有知道的,因为我被学工老师误当成第一嫌疑人,早上八点半就被喊过去了。”秋和露出一点无力的神情。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你不覚得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

“那封举报信,本来是可以直接对薛涛点名道姓的。”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第一,要么是举报人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系里有这么一件事所以举报,那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我觉得不太可能。第二,他知道薛涛的问题,但只是借此来试个水,这么一来,搞不好会有第二封举报信,如果学生们知道了“学校在追查”这件事,那么举报人应该也会知道,那他就明白“我的举报成功了,引起重视了”,所以会写第二封信,说出真正要举报的事情,第二件事很可能让人由动机联想出举报人的身份。如果压住第一封信,给人的感觉是学校对此不重视,那么举报人就有可能不想再冒风险了。叶玄注意到秋和正定定地盯着自己,神色瞬间不自然,喝了口饮料掩饰过去,接着问,“信件原文你看过吗?”

“看了,写得很短,主要写我们系保研工作漏洞很多希望领导重视,薛涛这事是其中一个例子。另外还有三件事。一件是说人文学院副院长是湖南人,而我们系保研的百分之90是湖南人,恐有猫腻,一件是说我们系有些凭着特殊贡献获得保研资格的特长生,论文有很大水分,还有一件是针对支教保研的,说其中某人在校时连共青团员都不是,按规定没有支教资格。”

“甭查了,这信是老师写的,不是学生。“

“怎么说?”

“如果只提到薛涛一件事,那也许是个人恩怨或者某个没保上的学生。现在打击面这么大,应该是某个对你们系的现状不满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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