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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眠于光年(73)

虽说秋和覚得,系里保研按绩点名次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还有特长生,学工和支教保研,那些不能说全无水分,没保上的学生也会觉得保研整体不公。但叶玄所言却给了她一个重大提示。一句话浮出她的脑海——“这女的最大特点就是正事不办,没事找事,成天觉得就她自己两袖清风最正经,别人干点什么都有猫腻。”

秋和低头笑起来,叶玄追问为什么笑。

女生答道:“你说得对。应该是老师。起初我最怀疑的人是我一个前男友,我寻思薛涛这事太复杂,熟悉的吧,知道她只是对杨云天单相思,不熟悉的吧,不知道她一年后想转专业告她除了泄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再者。“导师”这个词也很微妙,杨云天并不是薛涛的导师,只是一门课的任课老师。于是我覚得,如果这件事是针对我和某教授就说得通了。刚才说的被举报的第二件事论文数不够的那个人正好是湖南人,和我这前男友有过节,第三件事针对的那人是我另一个朋友。“

“你眼光成疑,早让你别找那么多男友!”想想又说得太绝对了,“找我除外。”

秋和没接他那茬,自顾自说下去“但我没确认是他,因为刚才过来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试探试探。至少听起来完全没有仇恨我,挺正常的。”

秋和正说着,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翻开一看,是米白的短信----

秋和你还好吗?听说我们的杂志停刊了,不知是不是受到我当初辞职的影响。也许你误解了我,我并没有自以为是又嫉妒你的意思。原本做兼职是为了积累一些职业经验,但你的能力实在太强,反而使我缺乏自主性得不到磨练。再加上我们从上学期开始增加了许多专业课,实在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如果是我的原因导致杂志走向今天的结局,我想当面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误解。

叶玄见秋和脸色陡然变化,一再追问,但女生终究也不愿再吐露心事。

【五】

没让叶玄送自己回寝室,一个人慢慢地走在灯火通明的校园主路上,汇进刚下最后一节课,统一往住宿区涌动的学生中。月光之下,各种声音交织发出嗡嗡鸣响,秋和感到内心有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叶玄终于不再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第一次不加掩饰地拿出分析与判断力。

这一晚的他是真实的,反衬着无数日夜的不真实。

对秋和这样的女生而言,这已经是毫无保留的坦白。

叶玄想让秋和看见未来,她的确看见了,那却是飘摇不定如风中残烛的未来,它正在迫近,使人眼见为实得过且过,再也无法享受眼前美好。

【六】

次日,秋和陪韩国同学又去了一趟体育教务处,了结了选课之事。趁教务老师起身进里间存放纸质资料时,秋和迅速在系统中输入乌咪的学号,按下回车。

免修体育原因一栏赫然写着“精神原因”,而不是“皮肤病”。

精神鉴定证明人一栏竟是心理系陆教授的名字。

秋和没有过多迟疑,在教务老师回来之前按了esc退出。

晚上回到寝室,秋和把薛涛叫到宿舍天台一个死角处聊天。告诉她匿名信是针对自己而非她的,让她彻底放心。

薛涛果然追问:“知道是谁写的了?”

“我们系本科生教务,你记不记得我有门课曾被教务以选课手续不对的理由擅自改为0分,找她说了好多次她就是不理我。最后我写信举报她收了我竞争对手胡立伟的钱,乔校长让我们系书记了解情况,任课老师和助教都为我的真实成绩作了证,教务后来就改口说她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听朱老师说起过。你就因此断定是教务搞的鬼?”

“这次一共举报了四件事,”秋和概括性地对薛涛转述了一下,“胡立伟是湖南人,她又举报胡立伟论文数不够,看似有两件事都是针对胡立伟的,但其实都没有真凭实据,改变不了胡立伟的保研结果。其实教务是想撇清关系,把责任推到人文学院副院长头上,暗示是副院长罩着胡立伟。支教保研的事也不是针对学生而是我们系的学工老师。当初我因为绩点的问题去找学工老师商量,她给我出过主意,还说“这个教务就是很难打交道的人”。一般而言老师们不会在学生面前议论别的老师,除非积怨很深。”

“那这教务干嘛把我和杨Sir捎上?我又没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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