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枭起青壤(102)

老刀嗓子发干:“深哥,怎么弄?”

不能一路跟到底,万一对方已经察觉了、正试图把他们引到老巢关门打狗,那可就危险了。

邢深问:“周围什么情况?”

老刀:“天黑了,没人,乡村芦苇荡,有几间房,都废弃了。深哥,你不是想……硬截吧?”

他觉得硬截没底,狗家人鼻子是没得说,但不擅长打斗,只能他上,一对二,对方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但那个开车的,铁塔一般,他觉得一对一都够呛。

邢深说:“你怕啊,不是还有蚂蚱吗?”

老刀谨慎些:“深哥,要么我跟蒋叔说一声,看有谁离得近的——这万一我们失手,多个后援总是多份力量吧。”

这世上没有稳赢的事,邢深嗯了一声:“你看着办吧。”

说着俯下身子,一手覆住蚂蚱后颈,凑到它戴了兜帽的头边,喁喁交代着什么。

老刀一心二用,先发了个定位,然后忙着发语音给蒋百川说清事态,同时加速追撵前车,语音刚发过去,一抬眼,看到前方有情况:那辆车居然路边停车,把炎拓给放下来了。

他赶紧知会邢深:“那个炎拓下车了,看起来是要分开走,我们……截哪个?”

邢深:“还分什么哪个?一起留下。”

老刀心一横,猛踩油门疾冲,在大切还没来得及启动之前,一个车身斜抹,挡住了大切的去路。

天黑得好快,似乎只是一瞬间,四周就只剩下了芦苇荡里薄冰片泛起的微亮,两辆车都没开灯,如两头悍兽,在黑里沉默以对、弓紧弦绷。

***

熊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施行呢,对方就这么明目张胆拦上来了。

一车哈批,是不是当老子吃素长的?

他先是好笑,再然后,一股子戾气就从胸腔里往上冒了,人坐着不动,压低声音跟立在车门边的炎拓说了句:“炎拓啊,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炎拓轻声回他:“熊哥,大家一起的,共同进退吧。”

熊黑说:“有你在碍事。老子断胳膊掉腿都没事,你行不行?万一少点零件,林姐又得怪我。赶紧的,老子一开车灯,你就趁着灯下黑,闪人!咱晚点再见。”

炎拓没再坚持,只提醒了句:“熊哥,尽量手轻点。”

同一时间,老刀车里,蒋百川的电话也过来了,老刀马上点击外放。

蒋百川的声音又低又急:“邢深?千万别,没摸到对方底细,绝对不要先动……”

话还没说完,对面车突然引擎声暴起、车光大亮,刺得人简直睁不开眼,老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巨响,大切直撞在座驾的车腰上,这还没完,马力全开的大切直如一辆铲车,硬生生把老刀的车铲得移位,向着不远处的芦苇荡铲去。

蒋百川大叫:“邢深!老刀!”

车身颠震,手机已经跌落座下,没人顾得上回话,老刀咬紧牙根,试图发动车子,但一来他的车型本就没大切码子大,二来也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一撞,撞出什么一差二错了,就听轮胎空转,居然怎么都发动不起来。

老刀只觉浑身燥热,后脊心上都往下流汗了。

就听邢深说了句:“别慌,咱们先弱,让他狂。”

***

北方天黑得早,而天一黑,温度就立马跟着降,再一起风,简直了,狗都只愿趴窝里、不想往外窜。

聂九罗打开刚送来的外卖,从里头摸出一盒针。

这是她另外打赏外卖小哥,请他送餐路上帮买的。

满当当的一盒针,晃起来银灿灿,发出哗哗的声响,这年头,会动针线的人越来越少了,再过几年,怕不是要成古董。

聂九罗把出针口转开一道缝,晃了根针出来。

她右手拈针,低头看左手,似是掂量着什么地方下针合适,末了眼睛看向别处,只凭感觉,针尖浅浅刺入拇指指根下。

再低头看时,针尖处已经渗出了一颗小血珠。

够用就行,聂九罗将血珠涂满针身,指根送进嘴里吸吮了一下,然后抽出自己带的那把匕首,针身打横,在匕首上来回磋磨,仿佛是在磨刀。

磨了会之后,她竖拈起针身细看。

炎拓问她,有没有什么隐秘的法子,让狗牙睡得再久一点。

有,这根针就是了。

明天就是八号,没准要挪地方,最好在今晚就把东西交给炎拓。

她把针搁到桌上,拿起手机,点进“阅后即焚”。

好友栏里,现在有两个人了,一个是“那头”,一个是“小角色”。

聂九罗正待点击,机身连震,“那头”接连进来两条消息。

她点开先来的那条。

是张定位截图的图片,中心处用红圈圈了一下,所以她瞬间就记住了那个地名,就图上来看,离城区有段距离,但不算特别远,一小时以内的车程吧。

上一篇:她有毒 下一篇:不当大哥好多年[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