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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252)

很粗,用力撼了撼,管身没动,倒是有松散的铁锈簌簌落下,当然了,不止一根,两根栅栏间大概能探出手臂,他一根根地数过去,第二十七根处应该是门,挂了锁,很老式的链锁,链条有大拇指那么粗,在门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锁头几乎有半块砖那么粗重。

链条和锁头倒都还是锃新的。

第三十二根之后,没铁栅栏了,又是洞壁。

炎拓大致有数了,这是个依照洞的形状改造的囚牢,洞呈半弧形,对外的剖面装了铁栅栏管和门。

他从这一侧的洞壁重又往里走,想测算一下整个洞穴的内弧长,哪知这一次,才走了七八步,脚尖“扑”的一声,踢到了什么东西。

炎拓吓得周身汗毛倒竖,腾腾连退几步,一颗心狂跳不止,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

仔细一想,踢到的好像不是人,是个软软的袋子。

管它是什么呢,反正“共处一室”,躲也躲不过,炎拓定了定神,又上前两步,摸索着弯下了腰。

还真是个袋子,大塑胶袋,炎拓拉开拉链,探手进去。

先摸到一床被子,没错,一定是被子,软软的,厚薄适中。

炎拓把被子拉出来,再次探手进去。

又摸到一个手电筒,筒身很细,只能装一节电池的那种,揿下开关,居然有亮。

炎拓一阵欣喜,就着这亮飞快打量了一下周遭。

他之前的猜测都没错,这的确是个洞,整体形状像个茄子,茄子腰部以铁栅栏隔断,目测囚室面积在七八十平左右,洞口在茄子蒂处,很小很窄,仅容一两个人并排过,而且洞口处漆黑一片,也说不清外头是什么。

囚室中央处,刚刚他摸索时恰好避开了的地方,有一个长条形的坑。

炎拓走近坑边,这坑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形状并不规则,深度约到小腿,躺一两个人进去不成问题。

这是……床吗?但人躺进去,不像是进了棺材吗?

炎拓的手电在坑里扫了又扫,忽然扫到角落处,团卷着一张纸。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拿,这纸已经有些霉烂了,但大概是因为周遭的环境还算“稳定”,所以还没到烂成酱渣那么糟糕。

炎拓很仔细地把纸铺展开。

出乎他意料的,并不是纸,而是一张百元大钞,亏得炎拓是九十年代生人,还认识这一版:现行的人民币是建国后发行的第五套,粉红色百元钞,眼前的这张是第四套,四个老人头的那一版,反面是井冈山,币身上还有模糊的“1990”字样。

这应该不是林喜柔留给他的,而是从前的某个人丢在这儿的。

再回看塑胶袋里,没别的东西了。

炎拓突然就有点渴,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手电光重又扫向那个茄子蒂大小的洞口,大声喊了句:“有人吗?”

老实说,没发声之前,他也没感觉有多阴森恐怖,但喊了一嗓子之后,只觉得周身的汗毛都奓起来了。

回声很怪,钝钝地又返回他耳朵里,陌生得不像是他自己的,带着诡异的后调,仿佛在质问他:“有人吗?”

一定有人,林喜柔把他弄到这儿来,不会什么交代都没有。

还有,她不是说要让自己活着、见证她重新来过吗?总不会把他扔在这儿饿死吧?

果然,没过多久,外头有窸窣的声响传来,再等了会,一道强劲的光柱扫进了茄子蒂。

炎拓赶紧揿灭了手电,如今,这囚牢里的一切,不管是被子还是小手电,都是他仅余的“资源”,他得省着点用。

***

最先进来的是熊黑,手里拎着个提袋,他径直走到囚牢边,把袋子往门口一扔:“你这阵子的粮,省着点吃喝。”

炎拓看了眼铁栅栏外的塑胶袋:“几天送一次?”

熊黑面无表情:“不一定,不过放心,不会让你饿死的。”

炎拓没吭声,蹲下身子,伸手出栅栏,拉开提袋的袋口。

七八个馒头,四五袋水,每袋350ml左右。

也够了,被囚禁的人,没那么多要求,省着点吧。

炎拓站起身,笑了笑说:“伙食还挺好。”

熊黑见他都这时候了,还特么嘴硬,蹭蹭怒向心头起,一脚踩向提袋,就听嘭嘭两声响,至少踩爆了两袋水。

然后说:“炎拓,你特么就是自找的。”

炎拓一阵心疼,他瞥了眼提袋:还好,里头的水袋破了,但提袋没破,水还都兜在里头,待会,他可以嘴凑着提袋喝。

第二个进来的,就是林喜柔了。

外头一定很冷,看冷不冷不能看熊黑的穿戴,这是个大冬天都能套短袖T的主,得看林喜柔:她穿很厚的羽绒服,下摆长到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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