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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128)

“至于你还未出口的出兵助越提议,我可以告诉你,越国可以置他们的公主于不顾,我们却不能置我们的姑母于死地。姑母为了你我,为了阙国,甘愿为质多年,换得我们姐妹的平安,没有办法接姑姑回来颐养天年已是不孝,若再陷她于险境,你我于心何安?”

穣亘夕受挫良深,表情空白,眼神空茫了,全凭直觉随口言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不像姐姐。”

“是。”穣常夕眉梢傲扬,“至要的一点,当前并非是给云国致命一击的最佳机会。”

三十一、各为其主莫沉吟(下)

琢国。枫月城。

云、越战事狡着,原王冉悫一度曾生起援兵越国的心思,却因朝中文武的赞同之声戛然而止,深思熟虑之后,召驻守边关的郎家人回朝。

冉悫与郎琐爲少年至交,成年后虽一为君一为臣,再无了先前饮酒和歌击瓮叩击的肆兴时光,但信任仍在,俦重不减,有关举国前途时刻,惟一能将心头疑虑交付的,非这位良臣挚友莫属。

“云王将左丘氏逐出军政,到底是君臣反目,还是另有文章,朕不得而知,朕可以断定得是,朕的那些向来畏战怯兵的朝中老臣们如今群声附和,必定是拿了越国人不少的好处。”每念至此,冉悫心海内席卷恨怒浪涛,隐隐还涌动着对这个腐朽朝堂无力回天的悲凉浅潮,“朕的朝堂已然腐朽至斯,郎卿还想誓死护卫这个国家么?”

郎硕朗笑,“王上何必和那些命不久矣的老朽计较?云、越之战愈演愈烈,无论谁是最后胜方,都不会是战争的终结者。这场战争已然勾起了太多人的好心,只怕各国混战的局面又要开始了。”

“郎卿有何妙策?”

“当务之急是使我原国不受战火殃及,长远之计则是在这场战争决出胜者的那刻迅即发兵,趁其久战疲惫之际占取先机,称霸各国。”

冉悫看着这位臣子豪志勃发,心中大为宽慰,欣然走下玉阶,与挚友平视而立,道:“这么说,郎卿已有了详尽的计划?”

“联合阙国,施恩叶国,使这两国皆不涉云、越之战,直待两国决出胜负,三国共伐胜者,及至之后谁能成为新的霸主,端看哪一方做足了这份准备。”

“未雨绸璆,其当如是。”冉憑直觉精神振奋,心情焕然一新,“郎卿这席话让眹第一次觉得朕不是坐在王位上受堂前那些老臣cao纵的愧儡,天佑原国,得郎卿佐护。”

“王上过奖……”

“不过……”原王陛下微眯了眸,将挚友从头到脚扫过一遍,“朕以为郎卿的谋略只在战场,今日却教朕耳目一新,不知郎卿几时对政局也有了如此通透精辟的掌握?”

郎硕半垂首道:“不瞒王上,微臣的确是得了高人指教。”

原王大喜,"何方高人?”

“微臣应了这位朋友不将其推到幕前,请王上体谅。”

“如此么?”冉悫点头,洒脱莞尔,“诺出必践,无可厚非,朕不逼郎卿。无论如何,先替朕谢过你的这位朋友,但愿有一日可有缘得见。”

“微臣谢王上体谅。”

离宫回府,郎硕健阔脚步直奔后院,踏进一片葳蕤翠竹密林内,深处有屋,屋中有人,債影婀娜,幽香淡淡,灯下琴前,闲趣盎然。

郎将军站在门前,问:“还没有安歇么?”

若有若无微若叹息的琴声停在指间,琴前人回眸,“郎将军能在此时赶来,应是断定我没有安歇罢?”

郎硕黝黑面孔透出些许赧意,“是郎某鲁莽。一时迫不及待。”

“云王陛下认同了?”

“对!”郎硕目光炯烁兴奋,“王上好久不曾开怀一笑,郎某多谢扶姑娘!”

“郎将军客气,你给了扶襄一个容身之处,权当赁资罢。”

“以姑娘的才华,完全不必如何委屈,我云国王上主张新政,不拘俗礼,姑娘如若愿意,郎某将姑娘推荐给王上,必能一展所长……”

“不。”扶襄缓摇螓首,“你们各为其主,责无旁贷。扶襄作为一个局外人,本该观棋不语,然郎将军义薄云天,扶襄聊作报答,别无其它。”

“好,扶姑娘只管在此安心居住,郎某尊重姑娘意愿,绝不将你曝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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