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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145)

一个时辰后,客栈的上房内,一桌还算丰盛的酒席呈上,清洗完毕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扶宁、扶岩一左一右坐在扶襄两例,与公子美婢组合隔桌相对。

送一盏劲道十足的老花雕进了腹中,将坐姿矫正成利于回忆的懒散姿态,冉轻尘开始话说当年:“本公子的少年是在越国度过的,我的父亲以商人的身份常年居住在莫河城内,生意不大不小,结交得也尽是一些不上不下的中层人士,消息通过这些人与莫河上层人士的交际得来,因为不起眼,长达十年也无人察觉他的细作身份。但,父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手中。”

话到此顿住,在美婢伺候下,轻尘公子饮酒食菜,暂告段落。

“你说得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是阿襄?”被吊起了胃口,又没有其他两位同门的好耐性,扶宁追问。

“是扶姑娘。”赏心答道,“奴婢那个时候只有十岁,记得陪夫人在后园种花,老主子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说行迹暴露,尽速转移。在逃走的车上,老主子谈起了经过。当日宴会上,越国的静王带世子莅临,静王世子身旁有一位清秀小婢随行。宴会上人以行酒令娱兴,老主子对了一‘潇潇木叶下’,扶姑娘突然指出主子口中的‘潇潇’,咬字仿怫‘烧烧’,应该是原国鹤都本土人士的口音。老主子虽暗吃了一惊,尚存一丝侥幸,只希望没有人会将一个小姑娘的话当真,谁知回程路上却受到了跟综。老主子甩开跟踪者回府,没有做任何停留离开莫河城,过后才打听出,那个小姑娘来自专为越国培养细作的扶门。那时也许晚上一步,我们就永远回不到鹤都城了。”

“本公子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频频听到‘扶襄’这个名字。”冉轻尘叹气道,“父亲临终也忘不了结束他华丽细作生涯的人,本公子也因此对你格外多了几分注意。越是注意,本公子就对你越感兴趣,你所能做的,已经超出了本公子的想象。”

“所以,在七里庄的相遇,并不是偶然了?”扶襄问。

“可以这么说。”

“如此处心积虑,又是为了什么?”

“就如各国都有自己培养细作负责暗杀的机构一般,原国也不例外,而本公子,是原国暗部的掌舵。”

原国的暗部掌舵?扶襄微惊。扶门为知其真面目,曾百般运作,始终未能得获结果。令扶稷也一筹莫展的人,是眼前这位?

冉轻尘眯眸一笑,不期然的又透出几分憨稚来,“若非本公子安cha在扶门内的人确证你已被扶门通缉,本公子也不会与小襄子你坦诚相待。”

“目的呢?”

“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阁下想将扶襄揽至麾下?”

“不不不。”轻尘公子连摇手指,“你不是个易于调教的,本公子不会傻到重蹈扶门覆辙。本公子想与谈的,是合作。”

三十七、隔岸观火且清闲(上)

清凉山是个好地方。山域横跨两国,背阳面终年枳雪,向阳处长年碧翠,林中物产丰富,有药有果还有可烹食的菇菌,是个偶尔停歇的好来处。

为了行走便利,扶襄买下了距山顶的一家民居,每日蚂蚁搬家般的布置,十多日下来,一所舒适温馨的蜗居已然成形。之后,每日最常做的事便是登高望远,实打实的坐山观虎斗了。

云越之战,已臻白热。

兴平山战罢的当夜,云国夺回延平城。

兴平山一战,双方减员颇众,按常理,休养生息为第一要务,然而,就在夜中,左丘无俦率精悦部众夜袭延平城,趁敌不备,出敌不意,夺回此城。

不过,这也算是静王世子顺水推舟的欺敌之策。

延平城回归云军的翌日,云国大军浩荡入城之际,遭遇越军伏击。如果城中指挥坚守者不是左丘无俦,只怕立足未德之下,延平城又会得而复失。

此战,云军折损兵马万余。

随即,双方皆挂免战,调息半月。

半月后,悬于两方城头的免战牌摘下,各自出兵,对峙于白光城与延平城之间的原野中。

这是一场常规作战,双方各派将领,正面迎敌,云国左风先斩对方一员大将于马下,越国庞三江也重创云国大将一名。左丘无俦观得部将不支,立下鸣金令,再命副帅左丘无倚督战,自己带马驰至阵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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