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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182)

左丘小姐不止是关心则乱,而是忧心如焚了呢。扶襄斟酌了下措辞,道:“云国也好,越国也罢,无论是怎样的一场战争,总会将一些无辜者卷入其中。哪怕是军神左丘无俦,能够兵不血刃地取得想要的战果之时,当然不会费上一兵一卒。左丘小姐若认为和谈一定会使云王的背叛者沦为牺牲品,惟有寄望于你的兄长与他人不同。”

“大哥他……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我并不能确定。”

“如此,你只有指望占将军。”

“怎么做?”左丘无双大眼内燃起希望之辉,“我该怎么做?”

唉,明知言多有失,被这样一双痴情专注的眼睛注视着,却怎样硬不起心肠。“请占将军树起大旗,高调声援左丘大军,若能发表一篇华彩溢丽的檄文公告天下,便是最好不过。”扶襄道。

那样的话,若左丘无俦最后还是将人交了出去,必定赚尽失信失义之名,引来舆论大哗,声讨纷纷。

六十一、为人思量徒惹嫌(下)

“这篇檄文出自你的手笔?”

“这……”在长庆公主递来那篇长卷的剎那,扶襄心中真真是纠结起各种的尴尬。

对撒娇哀求的左丘小姐一时心软的结果,便是如此——

进退维谷。

想她在这边,似囚非囚,似客非客,处境本即不伦不类,现今又写了这一样为挟制这边头号主人的东西出来,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极为困窘的境地。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然好俊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致使百年忠族殍尸荒野,千古冤魂天地悲凉……”

长庆公主目览纸上行文:“不得不说,你的才华让人吃惊。”

“……多谢。”心虚呐,对于明知错在前、偏向错处行的自己,痛恨难消。

“你可知这篇檄文在外界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真的?真的么?”三伯母现身那刻“哧溜”躲至墙角蜷缩同时寻找潜逃机会的左丘无双兴冲冲凑了过来,“发生了何事?”

“何事?”长庆公主瞪一眼这个家门不肖女,“你会不知道么?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归根结底是谁呢?”

“……”左丘无俦蔫耷耷回到墙角。

“因为这篇檄文,原订下的和谈之期被取缔,云王颁下旨来,占时乃云国首罪之臣,占氏满门皆为逃犯,占姓百年内永不为官。无双呀,你是想帮占时的罢?如今他这番招摇于世,云王若当真把擒获占时作为和谈的条件之一,你岂不是害了他?”

“不行!”“条件”二字刺中了左丘小姐的神经,语声铿锵,“大哥若是那样做了,在天下人的眼里,等同挂上了不仁不义的名号,之后有谁还会追随投奔?”

“所以,你是有意将你大哥的军了?而你……”长庆公主斜睞扶襄,似笑非笑,似讥非讥,“也有意陷无俦于不义么?”

扶襄苦笑道:“无意。”

长庆公主置若罔闻:“你必定想到了无俦将要面临的罢?想到了,仍然为之,是因为你不在乎无俦?还是另有目的在?”

“那个……”左丘无双举手,“是我求……”

“不得说话!”

“……遵命!”三婶声色俱厉,左丘小姐抱肩缩首,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减到最弱。

“你这么做的理由呢?扶姑娘。’’长庆公主犹求甚解。

扶襄瞳心浮起淡淡厌意。虽有几分自作自受的鲁莽,她却无意接受斯样的责难。

“长庆公主,扶襄并不欠……”

此时间,一阵跫音迫近门前,门扉双开,一道高阔身影沐浴着落日的霞光矗立,“三婶也在么?”

室内人竞相愕然——

“无俦,你怎么回来了?”

只因和谈搁置,左丘无俦悄然返乡。

“你一刻也不能安分么?”

长庆公主、左丘无双皆没有过多占用这方空间,左右下人也识趣地退出门外。男子掀捏起小女子细巧的下颚,语声恨恨:“配合六叔作怪不肯乖乖呆在别庄等待本家主也就罢了,眼下还给我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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