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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192)

他宽背僵直,嗓内痛意升腾,“对不起,瞳儿。”

“我若是在你不在村中的情形下消失,这村子里的诸位精英高手有一千种方法向你禀报我的去处。一个精通奇门之术的细作,有着屡屡从你眼皮底下逃脱的前车之鉴,编出什么样的理由也不为过。为了全族的繁荣前景,我想,纵然是垂绿,也会保持沉默罢。”

他居然无法为自己的族人辩解。

“但让他们不曾预料的是,你突然回来了,尽管我仍然受了伤,但保下了一条性命,他们应该很是忧郁焦虑……”

“对不起。”

“你今日将这三个字说的太多了。”

他晓得。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什么?

她素手支颚,悠然道:“仅是这三个字可是不够,我气不能消,恨不能解。”

他俯首与佳人以额触额,抵唇而语,亲昵道:“你想我怎么做?瞳儿想我能帮你做什么?”

“嗯……”她沉吟,嫣然笑语:“杀了长庆公主,杀了你的三婶母。”

扶襄六七、爱到此时宛若尘(上)

杀了长庆公主?!

他俊颜蓦变,直起身形。

她瞳光内笑澜隐隐,“吓着你了?我仅是说着玩的。”

他容色深暗,两眸瞬也不瞬盯着她秀靥上。

“看。”她撇开《春秋》书卷,仰起秀靥,接受他目光的探测与审视,“你提起那样的话题,自寻烦恼了不是?担心我去暗杀三夫人么?”

“瞳儿……”他欲言又止。

“你明知这个话题会进行艰难,仍然执意提起,是为了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障罢,以你的角度,这么做当然无可厚非,只是cao之过急了。至少在当前,这件事并不是你的几声‘对不起’便能云散雨霁的。”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唉,这个人几时喜欢钻这样的牛角尖来?她叹:“为什么不暂且搁置呢?这事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不是么?你在我尚须经受重伤之苦的时候一径追问,除了听我说一些泄愤的狠话,又能得到怎么样的答案?明明只要你不提,我有自信可以佯作无事,但如今捅破了这层窗纸,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无能为力?”这是什么意思?

扶襄面上眼际的笑意倏地不见,淡道:“从此,我不必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

“你本事为了消除隔膜,却将我们越推越远。无俦啊,看来你并不擅长解决难题。”

他半张脸浮动在灯下的阴影中,问:“为什么会越推越远?”

“我不是一个受了那等羞rǔ之后会默然忍受的人,但给予我羞rǔ的偏偏是无俦的亲人,不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本身已是在忍耐,无俦方才的话一再提醒这样的事实,你认为我可以安之若素下去么?”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她的恨意竟是如此凛冽么?他一惊,手心内寒凉一片。

“我会让三婶过来向你赔罪……”

“不要!”她明眸内立现峥嵘之意,“暂时不要让我看见她。”

他明白了。

他们之间的确遇到了难题,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她恨的,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于是,卡在了这个交叉的路口。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开她的手,放她踏上另一条路。

“战争停了么?”他低头沉默的太久,她兀自打破僵局。

“……什么?”

“你既然能留在这村中这么多日没有离开,是不是战争停止了?”

“与云王达成了和谈,暂时相安无事。”

“云王大军的粮糙应该捉襟见肘了呐。”

左丘无俦怔了怔,“何以见得?”

“阿宁曾受到云国各界官府在民间秘密征粮的情报。”

“这个消息属实么?”

“阿宁的情报来源,迄今尚没有失算过。”

“左丘无倚那个笨蛋!”同为暗门,那厮应该含愧自尽才对!

“不过,趁这个机会,你的大军也能略加休整。我替你想到了一个粮糙的来。”

“哦?”他目生灼亮,上身前倾。

“云王的各阶官府将密征来的粮糙都送外一个叫做‘官囤’的地方,我目前并不知道这‘官囤’的确切所在,不妨劳烦贵族的二少详加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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