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139)

少年的时候，每一个男孩子都热血又中二，他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拿起自己手里的酸奶盒子，照准了要向宋祁后背下黑手的杀马特丢了过去。

利乐包装的酸奶盒子杀伤力可想而知。

杀马特回头看到当啷掉在地上的酸奶盒子有点懵，好像一时拿不准状况。

等他准备找点什么下手的时候，几位警察已经从巷子的另一头冲了过来。

临近圣诞，派出所民警例行节日前巡逻，刚好走到这片，远远的就听见这边响动大，快速绕过来发现一帮学生在和一帮混混打架，大冬天的打的热火朝天。

十分忘我。

小混混跑了俩，剩下的被押着带了回去。

冬天穿的厚，倒是没见血，宋祁额角擦破了一点皮，乜迟从口袋摸出纸巾放到他额角按了一下。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警察叔叔看了眼他们身上的校服和校服背后的大字，认为必须告诉他们的老师严加管教。

“警察叔叔，用不着吧！”闵庚言又换上了笑脸，“我们是正当防卫。”

警察叔叔将几个小混混丢在墙根，吼了声，“蹲好了。”

“你们几个，是今天给老师打电话，还是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考虑一下，”警察叔叔转身，“现在，先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们切磋武艺。”闵庚言说，“没打架。”

打不打架的，警察叔叔管了这次还有下次，这种骚扰只有把带头的打怕了，才有可能消停，闵庚言本来想着今天晚上人多，可以一次性解决，谁知道警察叔叔中途截了道。

“对对，切磋。”蹲在外面墙角的混混抱着脑袋抬头连忙附和。

“老实蹲好，”警察叔叔大声吆喝了一声，“有你们这么切磋的？不说清楚，不叫老师，明天直接通知学校。”

“啊～”张扬站在后面发出了声音。

“他们要收保护费，”宋祁说，“我们穷，给不起，他们就动手打人。”

几个人全都看着他，愣了一秒，连忙点头。

瞧瞧这瞎话。

“那先打电话叫老师。”

“大半夜的，叫老师不好吧，老师白天忙着传授知识，晚上就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吧。”闵庚言说。

“挺晚的了！”宋祁搭话。

其他三个人默默在边上看他们表演。

“你们这叫扰乱社会治安，还有大晚上在外面晃啥子？”这位警察叔叔执着于让他们打电话给老师，让老师领回去好好教育。

孟知秋来时，闵庚言正搭着林辞跟张扬分析待会儿孟老师来了是个什么情况。

警察叔叔伸出手一把握了孟老师的手说，“这么晚不想打扰你，但我看着这几个小兔崽子实在不是听话的主。”

警察叔叔放开孟老师，发现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你们，都是老师？”

门口进来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言笑晏晏，闻言开玩笑的说道，“警察叔叔好，我是跟班。”

“……等问清楚了就可以领走了，”警察叔叔对孟知秋说，“事情还没交代完，老师可以去听听，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我那孩子当年就只听老师的话。”

“孟老师好。”几个人跟大合唱预备起一样整齐的看向孟知秋和旁边的跟班。

小小的派出所，一时间挤满了人。

几个人一口咬定对方要收保护费，对方百口莫辩，无法自证，问话的警察愁眉苦脸又想笑。

“警察叔叔，这帮祖国的花骨朵，一看就是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自称跟班的人站在孟知秋旁边，用平而轻快的语气说，“从社会经历的角度来说他们说的基本上可信，细节描述清晰，一看就是亲身经历，不像瞎编。”

宋祁抬头就看到孟老师正微微的扬了嘴角。

“他们不应该关起来么？”宋祁紧接着问了句，“学生都穷，还要时常被他们夺取口粮，个子都没法长了。”

这里那个矮了？旁边那个男孩子再长下去就要挨着门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警察叔叔说，“说谎是个不好的习惯。”

“他们兜里有我的钱！”宋祁说，“上面的编号我都记得。”

“C5Y9419210。”乜迟报了一串号码。

“还真有，”里边问话的警察从杀马特兜里摸了一张红彤彤的人民/币，“这编号，对的上。”

“他的钱你怎么知道编号？”警察叔叔问。

“我借给他的。”乜迟说，“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不是要关起来？”

“那麻烦警察叔叔了，现在我能不能领着这位老师的学生走了！”跟班看了一眼孟老师，笑得眉眼弯弯。

“你不是跟班吧？”警察叔叔看着孟知秋问，“我看着大学生了吧，也归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