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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阙系列:帝王业(49)+番外

边塞长风,朔漠冷月,在这边荒之地,我仅有的,不过是这个男人。

如果他愿意,或许会为我支撑起一个全新的天地。

如果他走开,我的整个天地,是否再次坍塌于瞬间?

辗转枕上,有泪滑入鬓角。

这世上,连父母亲人都会转身离去,还有谁会不离不弃。

耳边还隐约萦绕着他昨夜的话,忘不了他说,“从今往后,你是我的王妃,是与我共赴此生的女人,我不许你懦弱”。

如果可以,我愿意相信,相信他口中的此生……此生,还这样漫长。

此生此间,原来,不只有我和他两人,还隔着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不相干,我原以为是不相干的。

直到那活生生的女子站在我眼前,他的侍妾,他的女人……怎能是不相干。

正恍惚间,外头隐隐传来人语声,入耳越发叫我心烦。

“谁在喧哗?”我坐起来,蹙眉拢了拢鬓发。

玉秀忙回禀道,“是卢夫人领了杏儿和玉竹两位姑娘,在外头候着王妃。”

我沉了脸,第一次对下人厉色道,“这王府还有半点规矩么,本宫寝居之处,也由得人乱闯?”

众侍婢慌忙跪了一地,瑟缩不敢回话,玉秀怯怯道,“回禀王妃,吴夫人说是奉了王爷口谕,带两位姑娘过来,硬要在此处等候王妃醒来,奴婢……奴婢不敢阻拦。”

又来一个吴夫人,我满心烦闷都化作无名火,倒也想看看,这里还有多少放肆的奴才,不把我这空有虚名的王妃放在眼里。

“传我的话,让方才喧哗之人到庭前跪候。”我掀帘起身,更衣梳妆。

彼此(本章修改完)

我端了茶盏,以瓷盖缓缓拨着水面翻浮的茶叶,始终一言不发。

跪在堂下的妇人,一身新绸夹衣,腕上戴一只金钏,此刻面如土色,低头伏跪在地。这卢氏之前已经同两个侍妾在庭前跪了半晌,我只传她一人进来,依旧让二女跪在外头。

待她向我叩拜之后,我只低头啜茶,也不开口,任由她继续跪着。

此前更衣梳妆时,听玉秀说了个大概,王府中诸般人事,我已略知一二。

这卢冯氏原是萧綦身边一名卢姓参军的继室夫人。萧綦从京中北返之后,恰遇随侍多年的老管事病亡,王府内务无人署理。卢参军便举荐了他在宁朔新娶的续弦夫人,暂时进府执事。这卢冯氏出身富家,知书识字,人也精明干练,将王府打理得有理有条。萧綦从不过问府中内务,日常事件都由卢氏作主,俨然是王府总管的身份。

一年多前,卢氏从亲族中物色了两个美貌女子带入王府,近身服侍萧綦。

听玉秀说来,萧綦忙于军务,极少亲近女眷,那杏儿与玉竹虽有侍寝,却未得名份。只是仗着我远在晖州,府里没有别的女眷,一时以主子自居,盼着往后封了侧妃,从此飞黄腾达。

我寻思着,以萧綦的名位年纪,在宁朔之前,想来也应有过别的侍妾。然而,却不曾听说他有过子嗣。我问玉秀,玉秀却是个年少懵懂的,浑然不知我所指何意。

我苦笑,倒也还好,总算没有子嗣。生在侯门宫闱,别的不曾多见,争宠夺嗣倒是见得多了。

堂前鸦雀无声,众人垂首噤声,卢氏汗流浃背跪在地上,初时的傲慢神色已全然不见。

我搁了茶盏,淡淡开口,“何事求见本宫?”

卢氏一震,忙叩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奉王爷之命,带两位姑娘前来赔罪,听候责罚。”

“本宫几时说过什么责罚?”我微微一笑,“这话听来倒是奇了。”

瞧着卢氏眼色闪烁,我笑意更深,“若是如此,本宫可不敢担待,你将人领回去罢。”

卢氏脸色阵阵青白,略一迟疑,咬牙道,“老奴糊涂,王爷原是遣了两名婢子过来服侍王妃……老奴自愧调教无方,斗胆领了她二人前来请罪,甘愿领受王妃责罚。”

我冷冷看她,原来是想大事化小,向我讨得责罚,就此搪塞了过去,挽回最后一线希望。胆子倒是不小,可惜这卢氏太不经唬,一看势头不对,便将旧主子丢了,急急朝我靠过来。

“原来如此。”我闲闲端坐,只笑道,“王爷是怎么说的?”

卢氏踌躇片刻,低了声气,畏缩道,“王爷说……‘既是王妃要两个丫头,送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