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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你的姓氏(7)

那么那是历史了吗?尚修文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起伏,显然并不惊奇他母亲会突然提到她。

她从来没过问尚修文的既往情史。她与他在一起的第一次,就见识了他娴熟的技巧,她诚然没有经验,不过从来并不天真,不会当这种技巧是男人对着日本A片自行修炼出来的。

当然,那时她谈过恋爱,可是对男人的认识更多来自于网络、小说与电影,用蜜友钱佳西的话讲,是“心理上的半熟女,生理上的半处女”,她清楚知道理论知识再丰富,遇到现实也会苍白而且派不上用场。

她接受了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对自己说,过去并不重要,不管是他的,还是你的。

一个学历史的人这样轻视过去,多少是有点可笑的。可是现在,她决定仍然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甘璐揉一下太阳穴,决定不再多想,她从包里拿出备课本,翻开教科书和参考书,匆匆写着讲课要点。忙完工作,已经过了12点钟,她收拾好东西,伸个大大的懒腰,走进卧室,房里亮着一盏地灯,暗柔的灯光下,可以隐约看到尚修文躺在他习惯的左侧,修长的身体姿势舒展。

她轻手轻脚上c黄,KingSize的大c黄上铺着价格不菲的c黄垫,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动作惊扰到另一个人的睡眠。尚修文呼吸均匀而稳定,跟平时没任何两样,与他母亲的对话,似乎激动的始终只是吴丽君一人而已,那些落在甘璐耳内的敏感字眼,对他好象没有意义。

按说甘璐应该对这个男人心无挂碍的良好睡眠感到放心,可是,她从认识他之初,就见识了他处事镇定、心事毫不外露的本领,此时躺到他身边,她当然没法做到立刻释然并和他一样安然入睡。

“璐璐,有没后悔过跟我结婚?”尚修文的这个问题浮上甘璐心头。

如果没有无意中听来的对话,这只能算夫妻之间一点情趣交流,然而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他这个问题的含义了。

两年多前一个初秋的晚上,他看着她的眼睛,清晰明确地说:“我们结婚吧,甘璐。”他的表情严肃,眼睛深邃,仿佛不是在求婚,而是向她提出一个商业合同的订立。

甘璐怔住,然后笑了:“我指望的求婚应该比这个要来得热情一点。”她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口吻,借以掩饰自己的惊慌。

尚修文也笑了,他平时谈吐风趣,并不算严肃刻板,可是总带着点清冷的气息,神情冷漠,逢着笑意这样拂过面孔时,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整个人焕发出光彩,显得温暖亲切,甘璐一直抵挡不住他这个表情,自己的笑意倒不知不觉一点点褪去,不由自主严肃了起来。

“我需要好好想想。”

她想的当然不是尚修文的过往情史,他没交代的意向,她也并无追问的打算。她只在想,她算不算是在恋爱,做好了结婚的打算没有。

她与尚修文的结识是一个纯粹的偶然。

当时她正在市郊一所中学当老师,一直与她生活在一起的爸爸终于在离婚十余年后结交了女友,决定同居了。她得承认,她重重松了口气,独自在离学校不远的湖畔小区租了一套精装修、家电齐全的房子住着,每天花10分钟骑自行车上下班,日子过得十分舒服惬意。

一个周末,钱佳西约她吃饭唱歌,她去得稍晚,餐桌上已经坐了十来个男女,只有几个她略略眼熟,钱佳西素来交游广阔,各路朋友都有,好在大家年龄差不多,相互介绍后没有拘束。

钱佳西那天特别给她介绍的其实是另一个叫冯以安的男人,可是通报姓名后,冯以安明显心不在焉,饭吃到一半,接了一个电话,说要去接女朋友便走了。钱佳西一脸茫然:“以安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有人语带调侃地说:“你应该问,他什么时候处于没女朋友的状态。”

众人大笑,钱佳西说:“喂,上次吃饭他时还嚷嚷家里逼他相亲,他很郁闷。”

“可是相亲遇到美女这种小概率事件被他好运碰上了。”一直坐冯以安身边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钱佳西认识他是冯以安的合伙人尚修文,但与他并不算熟,也不以为意,耸耸肩,转头轻声对甘璐说:“本来还想把他介绍给你当男朋友的,忘记旧人,开始新感情。”

甘璐简直哭笑不得,声音低低说:“谢谢你,你不提的话,我大概可以忘得更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