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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匆匆(32)+番外

他的朋友都很有趣,举止得体,至多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对身边的女伴也很尊重,虽然这群女性里环肥燕瘦浓妆淡抹各具特色,但他们对待女性的态度却都差不多,至少人人都不会在人前做出过度亲狎的姿态。每次聚会男士们基本都固定,女伴们倒是常常换,难得见到熟面孔,又或者是妆容改了,沈安若便认不出来也有可能。沈安若觉得,在她有事或者借口有事不出来,或者程少臣没有约她的那些周末,或许程少臣也带了另外的面孔来赴约,想必他也有一支候补女伴小分队。这个想法竟然令她觉得十分的安心。

那时候冬天已过,春暖花开,一群人便时常到郊外去游玩,通常是爬山下海。沈安若虽然不好动,但是他们所去之处通常都很美,天空碧蓝如洗,几朵洁白云朵悬空,沿途皆是果园,正值花季,一树一树满枝头,开得郁郁葱葱好不热闹,桃花已随杏花去,梨花依旧笑春风,每次都有极好的景致可以观赏,一晃眼她与程少臣这样的相处,竟也快半年了。

那日他们一群人爬到山顶,男士们打牌,女士们不怎么参与,便撑了阳伞在一起聊天,多数是时尚资讯与娱乐八卦,沈安若觉得自己能准确拼写的高级服装品牌不超过10个,而她们所讲八卦又尽是内部的小道消息,很是劲辣,既不愿不懂装懂,也不想跟她们一起嚼舌头,一时间几乎cha不上话,索性安分地作听众,不争不辩,偶尔在某人话题遇冷时搭个腔,反而甚受欢迎,谁要做什么总喊她一句:“沈小姐,你要不要一起去?”或者对某个论题评头论足完毕,加一句:“安若,你觉得呢?”后来当地村民竟然送了已备好的米面菜ròu与用具上山,还带了几大桶水,他们就在山上支了锅与烤ròu架,而那两名村民也留下来做所谓的叫花鸡,弄得一手泥巴。安若觉得这群人实在是玩乐高手。问了一圈,女士里只有沈安若承认勉强会做饭,于是别人都被打发去做别的事,她被留下炒菜。当时山上突然起风,那菜炒得其实极为尴尬,沈安若被呛得直咳嗽,觉得此刻必定已灰头土脸,风把她的头发吹乱,最后连系头发的丝带也吹落,她的头发便不时飘到眼前。安若一只手拿铲,另一只手按住头发,很担心有发丝落进锅里,那可要让人倒了胃口。正手忙脚乱着,突然有人在她后面蹲下,替她把头发全顺到脑后重新绑了。她回头见是程少臣,便笑了,“你还会做这个?”“这么简单,谁不会。我有朋友是发型师,还跟他学过几招。你改天要不要试试?”“我不要,谢谢。我怕不能见人。”沈安若回头专心炒菜,程少臣从她颈间抽走了丝巾,从后面似乎很熟练帮她把头发包了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头发掉进锅里了,之前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位竟是专家,沈安若很心服口服。

去钓鱼那一天,海上有微风。那船虽然够大够稳,仍有人吐得一塌糊涂。沈安若帮忙照料了一会儿,又回到船头。太阳很温和,海风很湿润,她准备得十分充分,从头到脚捂得极严实,涂了四五层防晒霜,于是在那堆女子躲进舱里不肯出来时,她便悠哉地倚着栏杆吹海风晒太阳。

那堆人竟然是正正经经地在钓鱼,技法纯熟,表情认真,每每有鱼上钓,便乐得孩子一样。

沈安若也不明白他们每次出来都带一群女子作什么,明明都是累赘,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问程少臣,答曰:“大家都带,就只好也带一个。其实我也一直没搞明白。”笑得她肚子都痛。不过后来程少臣又说,“你可算不上累赘,多半时候都非常有用,没事时安静坐一旁,也算养眼。”沈安若觉得他跟她混一起时间久了,连审美水准都下降。

他钓鱼的动作非常好看,全神贯注地在钩上穿了鱼饵,扔出去,一气呵成,十分洒脱,令安若想起一部很喜欢的电影《大河恋》,那里面的二弟便将钓鱼当作一种艺术般的专注,看只背影都迷人。那已是十几年前片子,布拉德.彼特当年笑容阳光如八九点钟的太阳。

不过倒也没见程少臣钓上很多的鱼,有时候收线时见鱼太小,便又扔回海里去,见她在一边窃笑,便说:“出来钓鱼享受的是这安静闲适的过程,不在于结果,就像日本茶道一般,也不见那样复杂泡出的茶多好喝,但是寻求那过程里心灵宁静。你说哪里买不到一条鱼呢?”甚少见他这样诗意,安若却想起周杰伦每每不进球的时候便理直气壮地讲,“打球关键在于姿势要好看,进不进球不是很重要。”于是不顾气质与礼貌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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