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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134)+番外

他说:“等你吻我。”

我说:“什么?”

他抬眼:“你问我在做什么。”他停了一下:“聂非非,我在等你吻我。”

我说:“……风太大我没听清。”

他说:“我在……”

我吻了上去。

吻上去时我看到了聂亦眼睛里我自己的倒影。我说过我禁不起诱惑,每一次同他开玩笑,那些看似的玩笑话其实都是我的真心。

聂亦为什么会主动要求一个吻,我没细想过或者如他当时允诺,他会尽力和我开始一段正常的婚姻,或者他只是开个玩笑,打趣我罢了。如果只是个玩笑……算了,我捧着他的脸,想吻都吻,如果下一秒他就推开我,那台阶也是现成的。我可以继续半真半假告诉他,是他挑衅在先,怪不得我认真在后。

我认真起来就是会这么吓人的。

我知道自己嘴唇冰凉,还有点颤抖捧着他脸的双手也有点颤抖。但这一次我没有松开。我眼睛睁得老大,力图捕捉他的每一个神情,推测他每一个可能的动向。内心深处我是觉得他早晚会推开我。但那距离太近了,只能看到他闭着的双眼,和那黑色的睫毛每一次的颤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扶着我的头回吻过来,慌愣中我咬了他的下唇,那时候他闭着的眼睛弯出来一点笑意。我们鼻尖亲昵地相触,他的嘴唇稍微离开我。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低,他说:“安分点。”

我说:“我没有不……”

他再次吻上来。日影从我们头顶移过。

天很蓝,阳光澄澈,云朵像是被谁一片一片种在纯色的天空中;石柱在地上投下清晰倒影,一直延伸到前面的糙坪里,将一排像是满天星的小白花温柔地揽进阴影中。

我圈住聂亦的脖子,尽我所能地拥住他,想着,是了,不是打趣,也不是玩笑,这就是他主动要求的一个吻。他希望这样。他在习惯我。

无论如何,他愿意主动同我亲密,我求之不得。其实我怎么样都好,能嫁给他已经是赚到。淳于唯和我普及过那些有关爱情的浪漫句子,有一个句子说爱一个人时会觉得他就是世间一切。我爱聂亦,我从小崇拜他,他对我来说比世间一切还要更多。

后来康素萝问过我类似问题:“聂亦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那大概是十天后,我俩在S城城市宣传项目会上碰头。

s城城市宣传资料四年一更新,每次都会邀请根籍在本城的艺术家共壤盛举。听说今年宣传部长突发奇想,除了形象片和正常人文风景海报,还想拍一套水下城市海报,于是找上了我。而康素萝被从他们学校临时借调过来,则是因康二兴趣广泛,除了研究文学还研究民俗学,不仅脚本功力深厚,还把S城犄角旮旯都摸得透熟,实属顾问良才。

康顾问见到我时一脸震惊:“你不是去法国度蜜月去了吗?古堡、酒庄、落日、欧洲小民谣、彩色马卡龙、随风摇曳的棕桐树,还有蓝色的La bale des Anges!”

我说:“没有马卡龙,也没有La bale des Anges,蜜月取消了,聂博士出公差了。”

“取消?出差?”康素萝一拳砸在桌子上:“刚结婚就出差,聂亦他把你当什么了!”会议桌尽头的许书然抬眼看过来。同为S城人的许书然此次被邀过来担纲项目总导演,旁边还坐了几个人,是他带来的团队,有两人上次岛上拍片时见过。

康素萝做了个美国军礼的手势跟对面道歉,翻出手机压低声音:“我认识个很靠谱的专打离婚官司的女律师,我找找她电话号码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也压低声音:“离妹啊离婚,不告诉你了聂亦是出公差吗?”

“公差?”她反应了两秒钟,“哦……哦,我爸那个系统的?顶上面的命令?”立刻收回手机同情聂亦:“那的确是不讲情面非去不可的,唉,当个被军事级安保系统供起来的科学家也怪不容易。”又替我控诉:“可你们是新婚蜜月啊,上面也不通融一下,上面就不懂蜜月和包包对女人的重要性吗?”

我说:“上面也挺难的,毕竟南海争端还没有解决,恐怖主义还没有被消灭,国家也还没有实现全面小康,暂时cao心不到大家的包包问题和蜜月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

康素萝频频点头:“那也是。”喝了半杯子水,又道:“可要是我,上面的命令归上面的命令,闹一闹归闹一闹,蜜月啊!一辈子一次的蜜月!总要让他知道你不开心的。”她一只手捂住嘴:“你……该不是怕聂亦为难吧?啊啊,聂亦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你就这么怕他难做?聂非非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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