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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161)+番外

这时候我是真好奇她是谁,我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了,正想开口问,倒是又有人迎面走来,老远和我打招呼:“嘿,聂非非,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看到有人过来,棕发姑娘一跺脚转身走了。我正隔着老远辨识和我打招呼的是谁,也没来得及目送她。康素萝低声不解:“哎,不是说你在这儿就念了一年吗,怎么到处都能碰上熟人。”

我也低声答她,和我同届的同学若是本校考研或保研,正好读研究生第二年,且我从前读的就是生命科学学院,故地重游理当遍地熟人。

正说着来人已经走近。

S大读书那会儿,我有一半时间都泡在水下摄影俱乐部,因此和社长很熟,就算她把一头长发剪成了时髦的板寸,我竟然也能毫不含糊第一眼认出她来。而多年后,有八卦小能手之称的水下摄影俱乐部社长展朋朋女士同我寒暄完,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伍思竟然还有的聊?你们刚聊什么呢?”真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八卦之心永不死。

我茫然说:“伍思?谁?”

社长诧异说:“珠宝设计系的系花啊,你们不刚还聊着吗?她现在到我们学院院办做行政。”又补充了一句:“你总还记得当年你把人家揍进了医院吧?”

我瞬间想起来,恍然道:“原来是她,怪不得眼熟。”

而康素萝已经把嘴张成了个O形。

社长摇头:“聂非非,你真是渣啊,你当年还揍了人家,结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伍思,而且这才几年,你居然还没认出人家来。”

康素萝也摇头:“聂非非你真是渣啊。”

我只好配合说:“聂非非我真是渣啊。”

康素萝豁然点评:“怪不得她刚才问你好不好,又说你没资格过得好。”康二的逻辑终于接上线,好奇道:“可当年错的不是她跟那个什么阮什么什么吗?”

我说:“阮奕岑。”

社长惊讶说:“伍思那么说你了?她倒还好意思说你。”又拍我的肩道:“看来你是真不在意了。”她叹息:“大家都明白你那时候是太爱阮奕岑,而阮奕岑却把你伤透了,所以你才休学又出国。唉,那时候就连咱们同一个社团的都没法联系上你,你得是有多绝望才会完全和外界隔绝断掉联系。花季少女情窦初开,却遭遇这么一个晴天霹雳,会不会就此酗酒吸毒走上歧途,光是想想都吓我们一身冷汗。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到学校吗?和你妈妈一起,我老远看到你,你瘦得都脱形了,现在你这样挺好。”她欣慰:“你那时候那么爱阮奕岑,大家都担心你再也走不出来,现在看你这样真的挺好。”

我和康素萝面面相觑。瘦得脱形这一茬我还记得,任谁二十天内背完两万五千个GRE单词也得脱形,而且在其后的两个月里还会罹患上一看见生僻单词就要忍不住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一吐的后遗症。

我花了五秒钟消化完这个广为流传的花季少女为情所伤远走天涯的故事,试探地问社长:“你说的大家……是指水下摄影俱乐部的大家?”

社长一脸人间有大爱的表情说:“并不是啊,是整个学校,大家觉得你太悲情了,你走了之后还给你成立了一个后援会,一代传一代呢。”

这和印象中“大家”对我的态度太不一样,我疑惑说:“我怎么记得自从交上阮奕岑当男朋友,大部分的‘大家’就没对我友善过,我不好了大家不该得挺高兴才对吗?”

社长理所当然道:“因为之前她们觉得你是lucky girl嘛,开玩笑,你可是在和阮奕岑交往,你们还要订婚,但后来你就太惨了。”她摇头:“大众就喜欢支持比自己还惨的,你懂的。”

我和康素萝再次面面相觑。

康素萝听完这个故事,很谨慎地问我:“转来我们学校的时候你真的还带着很严重的情伤吗?”

我觉得就让这个故事如此流传下去也不失为一种美好,昧着良心说:“……嗯。”

康素萝说:“可那时候我看你成天上树拍鸟、下河拍鱼,欢脱得不要不要的啊。”

我说:“……那只是外在,我脆弱又敏感的内心世界你怎么能懂。”

离讲座还有十五分钟时我们进了报告厅,我入校那会儿社长已经念大三,专业是分子生物学,如今做这个专业的辅导员,以权谋私帮我们在她旁边安排了两个座位,结果五个座位开外就看到伍思,她显然也看到我们,又瞪过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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