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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谣(113)

“待在冷水里的滋味不太好受吧?”他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

我望着他,突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救命呀!救命呀……有淫贼……有淫贼……”

他满脸震惊,眼眸中终于不再只是冰冷。

“现在该你的正常反应了。”我伸出一个小指头,微点了点窗户,“正常情况下你该从那里跳出去。”

走廊上的脚步声、喧哗声渐渐逼近。

“淫贼在哪里?”

“呼救声好像是从最里面的屋子传过来的。”

“胡说,那里住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妇人。”

“这可难说,仁兄又不是采花贼,怎么知道采花贼的口味呢?”

“就是,有人好的是嫩口,还有人就爱老娘这样风韵正好的,谁告诉你老娘四十岁?我明明还差五个月四天零三个时辰才满四十,你今日把话给老娘说清楚……”

“你们别吵了,救人要紧,这一排屋子只有天字二号房现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那里好像住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把门踹开看看。”

“仁兄此话有待商榷,把门踹开后,万一看到不该我等看的场面,我们和淫贼又有何区别?在下建议还是先敲门问清楚比较好。”

我满心苦恼中也听得露了几分苦笑,河西人和长安人真是太不一样,这帮人比较像狼群里可爱的狼。

霍去病脸上神色古怪,直直向我走过来,我一声惊叫未出口,人已经被拎出木桶,身子在浴巾里打了转后,结结实实地被卷在了被子中。

我又气又臊又怒,吼骂道:“你不要脸!”

屋外的争吵声立即安静,在屋子的门被踢开前,霍去病的确做了这情况下的正常举动,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把我也带着算不算正常?

霍去病刚出客栈,立即有一个军人迎上来。看穿着,官阶还很是不低。他目不斜视,对被霍去病扛在肩头、正在破口大骂的我视而不见,恭敬地说:“将军,马已经备好,是凉州城中最快的两匹马。”霍去病一言不发地疾走。

当我人依旧被卷在被子中,躺在他怀里,他开始策马疾驰时,我顾不上再骂他,急急问道:“你要去哪里?”

“赶回陇西,天亮时我们就应该能洗个澡,穿得舒舒服服地在陇西街头吃热汤。”

“你疯了?我不去陇西,我的包裹还在客栈,还有我的小谦和小淘,你放我下来。”我在被子里像条蚕一样,身子一挫一挫地想坐直了和他理论。

“你的包裹自然会有人送过来。我时间紧迫,没有工夫和你闹,你若不听话,我只能把你敲晕,你自己选,清醒还是昏厥?”

他的语气冷冰冰、硬邦邦,绝对不是开玩笑。我沉默了好久后,决定另找出路:“我这样子不舒服,我要把手伸出来。”

“我觉得很舒服。你的手还是捆在被子里老实一些,你舒服了,就该我不舒服。”

“霍去病,你个臭不要脸的小淫贼。”

“……”

“你听到没有?我骂你是淫贼。你还是个……是个……二气子,臭鱼……”我搜肠刮肚地把长安街头听来的骂人的话全吼了出来。

“……”

当你对着一面墙壁又是谩骂又是挥拳,墙壁一无反应,最后累了的只能是自己。我无限疲惫地乖乖靠在了他怀里。

马速有点儿慢下来,“我要换马。”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带着我腾移到另一匹马上。

我发了会儿呆问:“你来时也是这么换着跑的?”

“嗯。”

“那你累不累?新备的马都累了。”

“追击匈奴时,在马上两三日不合眼也是常事,追你比追匈奴还是轻松许多。”

“你怎么消息那么快?”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汉朝的地域中,河西一带又多有驻军。陈叔派人飞驰送来你写的信,当日晚上就到了我手里,只是查你的行踪费了些时间,否则哪里需要用三天?”

“可恶!红姑竟然没有听我的吩咐。”

“她没骂你可恶,你还有脸骂她?领兵作战的将军突然扔下士兵跑掉是死罪……”

“我困了。”我无赖地把这个话题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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