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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34)

王母把目光投向远处,默默地思量着,少昊也不着急,静静等候。

几瞬后,王母心中的计较才定,面上柔和了,笑着说:“你说的话的确有点道理,轩辕妭若只是无心冒犯,六十年的幽禁足以惩戒她了,如果她不是无心冒犯,那么我以后再找你。”王母对身后的侍女吩咐,“去请轩辕妭,告诉她可以离开玉山了,让她带着行李一块过来。”

少昊笑着行礼,“多谢王母。”

西陵珩呆在玉车内,天大的事情竟然被少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她必须赶在王母发现她失踪前主动出去。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袭红衣,不想蚩尤正定定地盯着她,他的目光凶狠冰冷,眼中充满了震惊、质疑、愤怒,甚至带着一点点期盼,似乎盼望她告诉他,她不是轩辕妭,她只是西陵珩。

西陵珩不知为何,居然心在隐隐地抽痛,她想解释,可最终却只是嘴唇无力地翕合了几下,抱歉地深深抵下了头。

她伸手去挑开帘子,啪嗒一下,帘子被一条绿色的藤蔓合上。藤条缠住了她的手,她想要推开它,它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不肯让她出去。

可是她必须赶在侍女回来前出去,她一边用力地想要抽手,一边抬头看向蚩尤。蚩尤脸色苍白,身子僵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她。

西陵珩紧紧咬着唇,用力地抽着手,藤蔓却是越缠越紧。眼看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西陵珩一咬牙,挥掌为刀。砍断了藤蔓,跃下玉璧车,走向少昊。

少昊看到她,微微而笑,一边快步而来,一边轻声说:“阿珩,我是少昊。”

明明见到这般出众的少昊很欢喜,可是那藤蔓却似乎缠绕进了心里,一呼一吸间,勒得心隐隐作痛。阿珩匆匆对少昊说:“我们下山吧!”

“好。”少昊很干脆,向阿珩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他拉着阿珩跳上玄鸟,玄鸟立即腾空而起,少昊站在半空,对王母行礼,“多谢王母成全,晚辈告辞。”

玄鸟展翅远去,阿珩回头望去,桃花树下。落英缤纷,蚩尤一动不动地站着,仰头盯着她,唇角紧抿,眼神冷厉。

鸟儿越去越远,那袭红衣却依旧凝固在那里,鲜血灼痛了她的眼睛。

希望蚩尤明白她的苦心,不要怨恨她,可不明白又如何?也许他们本就不该再有牵连,毕竟她的真名叫轩辕妭。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珩才想起身旁站着她的未婚夫婿高辛少昊。

她不敢抬头,只看到他的一角白袍随风猎猎而动,动得她心慌意乱。

自从懂事,她就想过无数回那个少昊是什么样子,四哥笑着宽慰她,天下的男儿都会在少昊面前自惭形秽。她总觉得是四哥夸大其词,如今,她才真正明白,四哥一点都没夸张。

阿珩不说话,少昊也不吭声。

长久的沉默令她觉得尴尬,阿珩想是否应该对他说声“谢谢”,鼓起勇气抬头,入目是一张煞白的脸,未等她开口。少昊的身子直挺挺地向下栽去,玄鸟一声尖锐的哀鸣,急速下降去救主人。阿珩立即运足灵力,无数蚕丝从她衣上飞出,在半空系住了少昊。

玄鸟带着他们停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涧中,阿珩随手一挥,将一块大石削平整,权作c黄榻,把少昊放到上面。

少昊脉息紊乱,显然刚受过伤,阿珩只能尽力将自己的灵力缓缓送入他体内,为他调理脉息。

傍晚时分,少昊的脉息才稳定下来。阿珩长吐了口气,擦着额头的汗珠。

难怪她刚才说走,他立即就走,原来他怕王母看出他身上有伤。可天下谁有这本事能伤到少昊?阿珩一边纳闷着,一边双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细细打量着少昊。

少昊面容端雅,一对眉毛却峻峭嶙峋,像北方的万仞高山,孤冷伫立,寒肃苍沉。

阿珩好奇,他的眼睛是要什么样,才能压住这巍峨山势?

正想着,少昊睁开了眼睛,两泓明波静川。深不见底,宛若南方的千里水波,有云树沙鸥的逍遥、烟霞箫鼓的散漫,翠羽红袖的温柔,万仞的山势都在千里的水波中淡淡化开了。

阿珩被少昊撞个正着,脸儿刹那就滚烫,急急转了头。

少昊不提自己的伤势,反倒问她:“吓着你了吗?”

西陵珩低声说:“没有。”

“我随你哥哥们叫你阿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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