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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663)+番外

周景信脸上的讥笑更浓了,钱氏胆怯的扫了眼周景信,看着汤氏低声说道:“王妃,还是我陪爷去守陵,您留下来看着府里,您知道,我是个没本事的,性子又懦,这府里,我怕撑不起来,还是我陪爷去,您看着孩子。”

“哼!如今陪着爷,可不是好事,这还要争?”

汤氏转头看了眼周景信,淡淡的说道:“我同你去守陵,倒不是为了你,大嫂子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过是为了孩子。”

汤氏说着,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周景信,转头看着钱氏,低声解释道:“这事我仔细想了无数遍,就是想着你是个没本事,性子弱的,才留你守着府里,从前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多……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我和爷去守了陵,皇上对咱们府上,也就没了心结,你性子又懦也胆小,钱家,连着敏王府,你父亲和古家又亲近,我和爷走后,你约束着几个孩子,安稳度日,一个平安是无碍的,咱们如今,不过求个平安。”

汤氏闭了闭眼睛,“我也想过死,倒干脆,可我和爷死也死不得,不该死的死了,也是要连累了孩子。”

汤氏声音哽住了,周景信仰头倒在靠枕上,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眼角慢慢渗出滴眼泪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新朝

诚王暴卒,诚王妃自杀,周世远至程恪军中效力,信王夫妇请了守陵,程恪军中捷报不断,这一轮新老交替在悲与欢中落了幕,新皇政令于元徽朝各处畅行无阻,大小官员们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着要给新皇留下忠心能吏的第一印象。

三月初,随着程恪大军一路往北推进,聚集在京城周边的无数难民开始在沿途官吏的安排下,陆续返回满是疮痍的家乡,重建家园。

三月底,参加省试的各地举子挤满了京城,古状元的文集成了人手一本的必备书,听说皇上亲笔抄了古状元显灵在陇州城墙上的诗,赏给那些大臣们,听说六部正堂上,挂的也是这首诗……听说……所有的听说,都昭示着古状元的不凡。

汝南王一直紧绷着的心渐渐舒缓下来,四月里,殿试张了榜,新朝头一批新鲜的血液迅速补进了六部及各地地方,朝局一天比一天稳固,汝南王找了机会告了病,周景然也不多留,新朝需要新气象,汝南王的告病,昭示着新皇的某种态度,汤丞相身子骨也不好起来,奏了皇上,调了随云先生的学生,做了十来年安抚使的赵仲明进京,接掌户部,辅助着汤丞相调度军需,严相也上折子告了病,却被驳了回来,更替也要慢慢的一步步来。

威远侯林应龙三月里生了一场病,没熬过去,离了世,世子林懿德袭了爵,泣血上书,扶着林应龙的棺木,带着全家回乡守灵去了,林懿清升了刑部尚书,林怀业进了户部,林氏族里,眼看着林家二房一夜间骤然崛起。

靖北王世子杨远峰调任北三路巡检使,郑季雨升了礼部左侍郎,接旨当天,郑祭酒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仔细想了一夜,第二天上书皇上乞骸骨,荐了钱继远做国子监祭酒,周景然准了郑祭酒的折子,命他在京致仕养老。

汝南王病休回府,精神着重新张罗起汝南王府第一等的大事:教导聪明绝顶的小阿笨成才。

阿笨已经一岁半了,眼明手快,只要睁着眼睛,就片刻不闲,老太妃只盯着他泡药澡练吐气,旁的,砸了什么那都是小事,王妃一来眼睛腿脚都跟不上他,二来,见不得孙子嘴角往下哪怕只撇上一星半点,不等阿笨哭出来,她自己先心疼的掉眼泪了,就这么着,阿笨就成了王府第一祸害,唯一能管得了他的,就是李小暖,可偏偏李小暖正里里外外忙的片刻不闲,一时也顾不上管教他。

汝南王接了这么个祸害到手,头痛了半天,在阿笨咿咿呀呀的‘父之过’中,灵机一动,想起了阿笨那是有先生的!

隔天,汝南王就抱着阿笨,骑着马往唐府寻随云先生上学去了。

唐府后园,凉风徐徐吹着,汝南王和随云先生对面坐着,品着茶,聊着些闲话,看着刚刚睡醒的阿笨转来转去的看了一阵子,伸手抓起旁边几上的一本古书,摊在小胖腿上,似模似样的认真看了起来,随云先生挑着眉梢,满脸得意之色,“这孩子就是得跟着明师才好,你看看,这不过几天功夫,就这样喜爱读书了,才这么大的孩子,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这满园书香,别处、别家,谁能把弟子教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