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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110)


梨哥后怕地守在许樱哥身边抽泣,许樱哥满脑门的官司,实没心思宽慰她,便示意赵窈娘把她带到一旁去安置,当着众人的面,严肃地看着冯宝儿道:“凡是能下球场的马,无一不是温顺安静不怕惊吓的马,那匹胭脂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狂,我想总有原因。”女儿家金贵,这所用的马匹定然是家中精挑细选,仔细豢养的,便是她这匹白马也是打小儿用鸣锣在旁边敲着,轻易惊吓不得的。就凭早前阮珠娘那个得过且过的模样,哪里会是在这种情境下敢主动伤人的?多半内有隐情。
冯宝儿一怔,虽然她早想到许樱哥迟早都会追查这件事,但始终不曾想到会这么快就发难。她的手臂隐隐生痛,心中更是恨意滔天,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总不能还有谁特意害咱们吧?这事不急,这会儿你的手臂不是还伤着么?先等太医来正过骨再说。在我看来,这就是个意外,樱哥你最清楚不过。想那胭脂马只是畜牲,珠娘技艺不精,一时失手也是有的,却没想到会这样……你们觉得呢?”
说了这句话,冯宝儿含笑看向周围众人,虽然她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来,但也把意思表现得很清楚——刚才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争球击球到了白热化的时候,混乱中阮珠娘的马不知怎地就撞上了许樱哥的大白马。球场之上,互相冲撞本是寻常事,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阮珠娘手里的球杖也跟着落到了大白马的脸上,大白马受惊,胭脂马却仍然蒙头蒙脑地逼了过来,而后许樱哥杖击胭脂马,安抚大白马。大白马倒是安静下来了,胭脂马却发了狂,于是才有了后头的故事。冯宝儿这样说话,倒似是暗示众人,明明是许樱哥报复了阮珠娘那无意中的一击,这会儿却来找人背黑锅推卸责任似的。
场中很安静,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只因当时混乱,若是有人趁隙做小动作,他人不见得就能看清楚。差点就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儿,便是冯月儿与杨七娘也知趣地成了闷嘴葫芦没有附和冯宝儿的话,更不要说是安谧等人。
唐媛吸了口气,朗声道:“我们自是看得清楚,是阮珠娘莫名其妙去撞樱哥不说,又将球杖击打在大白马的脸上,若不是胭脂马疯了,那便是阮珠娘疯了……樱哥不计前嫌冒着风险救了她,又差点落入险地,宝儿你这个做主人的就没有话可说?”
“阿媛……”许樱哥打断了唐媛的庇护,再将那条受伤的手臂往众人面前挪了挪,看向阮珠娘和气地道:“珠娘你有什么话说?我适才听了宝儿这话,只感叹万幸我还有那个胆子,万幸我还算赶得及时,不然今日你若落马,我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不晓得外头又会怎么传呢。”如果今日任由那奸计发展下去,想必新一轮的流言说的必然都是她和阮珠娘为了一个赵璀,如何醋海生波,互不相让。
那时候许家人的脸面将往哪里搁?她的脸皮虽厚,却不能总让梨哥平白受委屈,更不能总是拖累姚氏和许衡。许樱哥感受着脱臼的右臂上传来的痛苦,隐然有几分痛快惬意,真是值得,现在还有谁能说得起她?她倒要看看谁还能中伤她的名声?
第59章利息
阮珠娘茫然抬头,看了许樱哥一眼,又看看冯宝儿,神色复杂地垂了眼睛低声道:“我没什么话可说,只是多谢你了,樱哥。然后我要和你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过去了,那球杖是真收不住,马也不听招呼。”她苦笑了一声,道:“兴许你不相信,我这个人最是爱惜容貌和性命,哪里敢去做这种事?我打得你,你也打得我,这可和吵架不一样,非死即残的事儿,我没那么大的胆子,和你也没那么深的仇……”
冯宝儿突然间红了眼圈,哽咽着道:“你们的话我听不懂,敢问我适才的话哪句错了?难不成因为我是主人,出了意外就全是我的错?我哪里担当得起这么大的罪名?究竟是意外还是人祸,左右现下樱哥你家的人也守着胭脂马的,请人看过不就知道了?说来我这个做主人的更怕出事儿呢。”
许樱哥懒得和这朵美丽狠辣的白花多说,只叹道:“你的话全没错儿,我只是真心觉着这手臂伤得可真值。另外,我得说清楚一点,我的大白马后来之所以跑不开,是因为它的前左腿膝盖被人击伤了!那个人是谁,她自己心里明白。”
她的目光缓缓在场中众人脸上扫过,众人不由得都互相打量起来,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来。然而不管是谁,都是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冯宝儿则是拭去了眼泪,朗声道:“樱哥,你说是谁,咱们总要把她揪出来,再替你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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