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求饶(6)

原来他打电话是为了这件事。

赫饶抬眸,一脸沉静:“如果我告诉你,照片上不是我,你是不是打算严刑逼供?”

餐厅柔和的灯光在头顶静静闪烁,把赫饶透出英气的眉眼映得格外清晰,徐骄阳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当然是失败了,可是,“她身上的衬衫和上次我们见面时你穿的是同款,她手腕上系着的,我猜是手绢。这年头,找出一个像你一样多年如一日坚持使用手绢的人,不容易。”

身为杂志主编,徐骄阳有敏锐的洞察力,此时她字字珠玑,赫饶险些招架不住,然而,内心波澜四起,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为了能够让自己置身事外,赫饶竟然笑了,无可奈何的那种:“首先,这款是普通的牛仔衬衫,满街都是,撞衫并不为奇。其次,从照片上看她手腕上是系着东西,但它是手绢还是别的什么饰品根本辩别不出来。最后,我有多久不用手绢了,你仔细想想。”

一个质问的掷地有声,一个反驳的有理有据。徐骄阳直看向赫饶眼睛,只看见一双如水明眸,坦然、清亮。终于,她选择放弃:“行,你说不是我就信。不过记住,等哪天你俩玩火玩出人命来,独家必须是我的。”

赫饶恨不得把杯子里的水泼到她脸上,“你嘴能不能别这么毒?”

“能。”徐骄阳笑得有几分清傲:“等你嘴不这么硬的时候。”似乎不是全然相信赫饶,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餐点送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没问问邢总,那孩子是他在哪个女人身上播的种?确认了是他亲生的吗就瞎抱?我可是听说亲子鉴定中心公布一年统计数据显示,在受试者中百分之十五的爸爸在替别人养孩子。”

这样的口无遮拦真是要命,赫饶险些一口水呛到:“你哪只耳朵听他承认孩子是他的了?”

“不是他的吗?你问过了?”未待赫饶回答,徐骄阳自顾自地继续:“那他唱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让全城的人以为他金屋藏娇连孩子都有了,只为试探你会不会吃醋?堂堂邢总也会耍这种低级伎俩,枉我以为他心机似海。”

赫饶长睫微垂,眼底印着灯光细碎的暗影:“你以为他像你那么幼稚吗?别用你看待男人的眼光衡量他。”

责备的语气听在旁人耳里有种被点破心事的恼羞成怒。徐骄阳眉眼浮起淡淡笑意,“你护短就护短,别骂人啊。说到底,邢总的幼稚都是被你逼的,你要是早点个头,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肯定是你们俩亲生。”

显然,徐骄阳认为邢唐是故意闹绯闻,目的在于让她吃醋。

即然她这样想,赫饶选择不解释。只是,她眼里明显的不悦似是在提醒徐骄阳适可而止。

能如此维护邢唐的,除了赫饶,徐骄阳再难找出第二人。

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徐骄阳借着这个话题和赫饶摊牌:“别以为你把自己的那点念想藏得滴水不露,震惊全城的沈俊案过后,你的所谓秘密就人尽皆知了。你胳膊上的刀伤怎么来的,我不是不知道。不问,只是不想在你伤口上撒盐。”

对上赫饶一瞬间躲闪的视线,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喜欢那姓萧的,快赶上八年抗战了吧?可人家呢,萧氏本部在G市,他却撇下这边的事务长留在A市,是为了谁?他放着安逸不享乐甘为卧底,以身犯险是为了谁?生死关头,他以己身迎向子弹,又是为了谁?还有,你始终单着,是因为谁?!赫饶,你到底要犯贱到什么时候?”

他为谁,对我而言,从来不是秘密。

我为了谁,对他而言,最好是永远的秘密。

赫饶抬眸,透亮的目光沉静犹如静止的湖水。她岿然不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徐骄阳,水波不兴的样子像在听单口相声,良久,“以后不要向语珩打听这些,有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她说完放下手中刀叉,动作优雅地拿起手边的餐巾印印嘴角:“说完了吗?继续还是埋单?”

“你就是个没有爱情cao守的女人!”徐骄阳用力挥出一拳,再次打在棉花上,气得恨不得卸了面前的女人,尸沉大海。

可惜不是对手。

我那根本不是爱情,充其量只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何谈cao守?

赫饶唤来服务员结账,未争辩一句。

从私房菜出来,徐骄阳提议:“没尽兴,喝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