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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7)

赫饶拒绝得干脆:“不喝,戒了。”

“屁!”徐骄阳瞪她一眼:“你就是怕酒后吐真言。”

“随你怎么想。总之,”赫饶毫不避讳地直言:“我不过借酒消愁的日子。”

徐骄阳带着负气的情绪开着那辆惹眼的越野独自走了。

赫饶也不介意被丢下,反而打电话为她找“代驾”,“骄阳去买醉了,一个人。”然后步行回家。

私房菜距离她所住的公寓不近,换成徐骄阳别说是走回去,开车也会嫌红灯多。但赫饶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徒步行军这种训练科目于她而言,难度系数为零。况且,连星光都没有的夜晚,适合独处。

夜风徐徐,梧桐枝叶摇摆,赫饶置身于车水马龙的城市一端,望着远处的熠耀大厦,那冲破云霄的光芒,几乎亮得她睁不开眼。

明明近在咫尺,依然觉得海角天涯。

距离这种东西,微妙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赫饶深呼吸,试图甩开扰人的情绪,然后,在这样的夜色喧嚣中拨通邢唐的电话。

☆、愿无岁月可回头03

赫饶深呼吸,试图甩开扰人的情绪,然后,在这样的夜色喧嚣中拨通邢唐的电话。

和他说话从来都不需要铺垫,赫饶开门见山:“杂志的事情,我知道了。”

这份冷静几乎给邢唐一种错觉:他先前交代西林亲办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根本不在意那篇报道,包括照片。

幸亏是了解她的,否则他肯定会发火,但还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西林会处理,你只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多好。

昏黄的路灯射下来,淡淡地笼罩在赫饶身上,照得她脸上的歉意一览无疑:“抱歉,害你被误解。”

一句“抱歉”让邢唐落在杂志封面上的目光陡然凝住,可细听之下,她嗓音低缓,微有些哑,终是于心不忍:“上头条而已,只当是我升副总的贺礼吧。所幸都是侧面,只能认出我。而且我保证,这家杂志社会在三天内停牌封印。”

不过是为了提升销量,停牌封印的后果实在严重了。赫饶有心劝他算了,可他杀伐决断的姿态岂是旁人轻易可以改变?只能继续接下来的话:“我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楠楠接过来,现在看来,媒体替我作了决定。”

这个决定根本就是邢唐梦寐以求的。可她从事的职业危险性太高,并不适合暴露太多的个人隐私,包括家人。所以终究还是压抑住了心底那丝渴望:“不过是一篇报道,还没严重到影响你的生活,不要想太多。”

赫饶明显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我的我行我素给你添乱了。”

“我丝毫不觉困扰。”邢唐的声音和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不是我,你根本不会被媒体关注。这次还把楠楠牵连进来,该有歉意的是我。”

到底是谁牵连了谁?

赫饶的目光定格在熠耀大厦的方向,忽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通电话。

回到家,赫饶没有开灯,她拿起遥控器打开唱机,在满室的《Masterpiece》柔情缭绕中沉默。多少年来,多少个夜晚,她都在这样的环境下思考和回忆。

前者和现实有关,后者则是满腹无处可藏的辛酸。

本想给楠楠打个电话,可想到这个时间孩子肯定睡了,于是作罢,转而进浴室洗澡。等她洗完出来,手机提示有短信来。

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问她:“明晚有时间吗?”

赫饶的手机通讯录里没存这个号码,但通话和信息里有数不清的和这个号码的联系。甚至是在两天前同一号码还发来信息,告诉她:“A市有事需要处理,我过去一趟。”

每条短信前总会有一个她未接的电话,今晚也一样。

赫饶很想视为错发短信删除,可是,太清楚那边是谁了,而这些与他有关的消息和联系,从前都是她想要获知的,如今梦想成真,居然没有半分喜悦之意。

如此矛盾,连自己都觉讨厌。

于是针对短信她所做的是:既未删,也未回。

偏偏那边非要她的回答,很快就追加了一条信息过来:“赫饶,我们说好的,从朋友做起。”言外之意,这只是一个朋友式的邀请。

如同邢唐所言:不要想太多。

但还是一如继往地拒绝:“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