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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像我一样(20)

我想我真是见鬼了。

我背着她出门,刚要上出租车的时候老板慌慌张张地追出来,把刀往我怀里一塞,让我把这倒霉的凶器带走。

就这样,我把她送到了张沐尔那儿,我想得很简单。她伤得反正不重,包扎一下上个药,在医院里躺几天,费用我全出。当然,等她醒过来就可以通知她爹妈来认领了,像这样的问题少女,估计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我最多再塞点补偿金,就一切OK,和平私了。

自己能解决的事,惊动警察叔叔做什么。

张沐尔骂骂咧咧的,怪我搅了他的好梦。也是,不入流的校医院,白天人就不多,晚上值班多半是装装样,这死胖子嗜睡如命,真要有人来急诊,估计他会一律用柴胡颗粒打发,只要吃不死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现在,他必须打开外科诊室的门,为了一个故意惹祸的小姑娘,亮出起码六个月没动用过的fèng针手艺。

其实,他手艺不错。

我、张沐尔、怪兽,我们只是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事情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在谋生技能方面,并不输于任何人。

张沐尔给她打了麻药,fèng了针,我们合计了一下,还是把她运到我家。以胆小著称的张沐尔危言耸听地警告我,我捡回了一个大麻烦。

“为什么?”

“你看看她这全身上下,哪一样不是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女离家出走,你有把握搞得定一个爱女如命的暴发户吗?”

“哼哼。”

“别哼哼了,告诉你,别惹麻烦,等她醒了,赶紧盘问出她爹妈电话,早出手早解脱,出了事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啊!”

话是这么说,张沐尔并没有扔下我不管。他甚至帮我收拾我乱糟糟的c黄铺,搞得稍微适合人类居住了一些,我们才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放了上去。

她伤得并不重,那群小混混捅人也不专业,刀从左胸cha进去,斜斜地穿过腋下,很恐怖的流血,却并无大碍。

我看着她,她躺在图图曾经躺过的小c黄上,闭着眼睛,很有型的瓜子脸,皮肤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像是蓝色。张沐尔的眼光没错,她穿一身Esprit的运动装,阿迪的运动凉鞋,细弱的手腕上箍着一只宽宽的藏银手镯——也就这手镯可能是便宜货。

这个从天而降的神秘来客,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我同时极没良心地不能确定她那天是找死还是真的想救我。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今天,我一定要问出她是谁,然后,送她离开。

我该怎么把她送走?

她出现的时候背着双肩包,张沐尔在里面一通乱翻。“找到了!”他如释重负地喊。

他递给我一只手机,意思很明白。我可以从这里面找出她的父母、亲戚、朋友或者任何可能认识她的人的号码,然后打电话,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

手机关着,诺基亚的最新款,价格不菲,我按了开机键,跳出来的屏保看上去像个网站的首页,全黑的背景下有一座小小的金色的城堡。很特别,有种让人不安的美。

看来,这是个很小资的女生。

但是,等等,手机没有信号。

我脑子有点糊涂,身手还是很矫健,拿着手机高举过头顶,再跳了三下,该死的诺基亚依然如故。

我掏出自己笨重的古董爱立信,信号指示满满地亮着五格。

等等,等等。

我拍了拍脑袋,打开这只华而不实手机的后盖。

chaSIM卡的地方空着。

居然空着!

“张沐尔,她的手机是空的!”我绝望地喊。

张沐尔貌似也吓得不轻。我们跪在地上在一个小女孩的双肩包里掘地三尺焦头烂额寻找SIM卡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这时候,她醒了。

她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受伤,静悄悄走到我们两个面前,就那样安安静静坦坦荡荡地看着我们,冷漠得让我们心惊。

“别翻了,你们翻也没用。”她的声音小,但是很清楚。从一个乐手的角度出发,她有很好的嗓音,清亮而有韧性,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你知道我们在翻什么?”我故意问她。

她皱眉,仿佛在竭力回忆什么事:“那个啊,我已经把它取出来,烧掉了。”

“你是谁?”我问她,“叫什么?”

她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的样子。

我心里的不安迅速地像潮水一样的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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