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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酸(61)

我靠,难道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男朋友"这个词?我在心里为了于根海劣性难改的粗俗已经开吐,嘴上,仍然是镇定优雅地敷衍着他:"没有。"

他嘿嘿笑,就好像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落在他手上一样,笑得非常地龌龊。

"别骗我啦!"他猛打了一把方向盘之后对我说,"我有个朋友看见你在酒吧里跟个小男生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看你的脸色,这段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我靠靠靠,这像爹对女儿讲的话么?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根深蒂固地接受了后爹不是亲爹的这个事实,虽然我对于根海的口没遮拦已经适应到了不是一般的程度,但这样严重超出尺度的话,还是激起了我的小愤怒。

"你朋友看错了。"我冷静地说。

"我来接你回家。"他说,"今天哪里也不许去。而且我警告你,你要再敢让那些臭小子踏进我家门半步,我就连你一起赶出家门!"

"凭什么?"我转过头问他。

"凭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他说,"就不能容忍你在外面给我丢人!"我只是语气平静地说:"我哪有你丢人?手上套着金戒指开宝马。"

我的话音刚落,于根海就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准备好狂风暴雨一般的咒骂降临到我头上。

可是这一次,大概是被刺激得实在太狠,于根海不明智地改变了策略。要知道,他可是最痛恨别人说他没品,他辛辛苦苦买MINICOOPER就是想搭一趟时尚的末班车,一语被我道破天机,他不恼羞成怒才怪。

我看着他的脸色从红变白,从白变绿,看着他咬着牙齿,狠狠地说出了这么一句:"你就跟你妈妈一样贱!"

然后,好汉不吃眼前亏地,我手脚麻利地拉开车门,招了一辆TAXI。

虽然桑塔纳绝对跑不过宝马,但是在这堵车堵到一塌糊涂的鬼地方,就算你有一辆法拉利又如何?于根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追上来,当我坐在出租车上惊魂稍定,伸手一摸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所谓悲从中来就是形容当时我的心情,不,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愤怒,我的样子肯定丑到极点,那个秃顶的出租车司机从后望镜里怜悯地看了我好半天,啧啧地开口:“小姑娘什么事想不开噢,小小年纪……是不是考试没考好?”

我凶凶地回他一句:“关你屁事!”

他噤声,回头继续开车,我从侧面看见他的脸,上面写的一行字是:不跟你这疯婆子一般见识。

而我坐在后座上兀自气得发抖:她是我的妈妈,就算她真的贱,有资格说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于根海算什么东西?

其实一分钟以后我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于根海,他就是一张饭票,一个移动荷包。虽然他一直以来都不算特别慷慨,但给我们母女俩的生活费,还是能应付基本的生活。

那么,刚才我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是不是等于亲手撕坏了饭票,扔掉了荷包呢?

如此说来,我还是有丁点儿后悔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高兴的事。那就是——我终于又见到了他。

不过短短几天,却已经仿佛是过了很多年。我敲他的房门,一直敲到手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好像才起c黄,只穿一条沙滩裤,拉开门,懒懒地笑着,对我说:“宝贝,你来了?”

黄昏金色的阳光照着他的脸,看着他有些疲倦的笑容,我竟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拉我进屋,让我在c黄边坐下,盯着我的眼睛说:“别说,这几天我还真有点想你。”

我默默地把头靠到他的怀里。

他柔声问我:“怎么了,不开心?”

“嗯。”我说。

“我的林枳,可是无敌的。”

我环顾四周,问他:“要是搬来跟你住,你会欢迎吗?”

“哦?”他扬起半边眉毛,“天中的高材生离家出走?”

我想起于根海,赌气地点点头。

周楚暮笑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了我额头一下,然后说:“可是宝贝,哥哥我养不起你。”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找了半天,终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它。我听到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大声很凶,在让他还钱什么的。结果周楚暮的声音比他还大还要凶:“行了,知道了,最迟明天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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