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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160)+番外

老头拔刀出鞘,刀光如雪,映得昏暗的铺子顿时亮了几分。

老头这才点点头:“是把好刀。此刀足矣,贵人把玉佩收回去吧。”

桓煊还没说什么,侍卫立即将那块螭龙佩拿了回去。

觅得合适的礼物,桓煊心满意足,接下去几日便不再耽搁,一路顺着官道往长安赶去,八百里的路程只用数日便走完了。

回到长安时正逢中元节,桓煊提前进京自然要向宫中禀报,他到城外长乐驿,便派人先去向皇帝传信。但是入宫觐见,免不得要耽搁一日半日,他存了私心,要在进宫前先去山池院看一眼鹿随随。

他打定了主意要给那村姑一个惊喜,特地没派侍卫先去通传,绕到城西,从延平门进城,直奔常安坊。

直到桓煊一行到得山池院门口,高迈才得到消息,顿时吓得满身冷汗——这会儿去搬大公主来救命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领着奴仆们迎到门上,行礼道:“拜见殿下,恭贺殿下凯旋。”

桓煊下了马,攥了攥手中的对鹿玉佩,向人群中扫了一眼,不见鹿随随和她那如影随形的婢女,遂问道:“鹿随随呢?”

众人都将头埋得低低的,高迈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桓煊见他脸色不对,忽然想起今日中元,各大寺庙中都有盂兰盆会,鹿随随大约是跑出去玩了。

他有些不高兴,但也明白他突然回京她并不知情,怎么也不能怪她。

“可是出去玩了?”桓煊道。

高迈苦着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殿下责罚,老奴没看顾好鹿娘子,她……她已不在了……”

桓煊怔了怔:“什么意思?她走了?”

高迈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桓煊不理会他,翻身上马,重重一夹马腹,径直向棠梨院疾奔而去。

到得枫林小径前一望,只见棠梨院的木门虚掩着,隐约可见庭中有白烟冉冉升起。

他只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小径,推开院门,只见庭中生着个火堆,高嬷嬷和棠梨院的婢女们围在火堆旁,正在化纸钱,见了他惊愕地抬起头来,个个眼皮红肿,脸上挂着两行泪。

桓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一松,对鹿佩掉下来,磕在青石板上,清越的一声响,价值万金的宝玉裂成了两半。

桓煊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高嬷嬷哭红的双眼:“鹿随随在哪里?”

不等高嬷嬷作答,他已快步穿过庭院走上台阶,“砰”一声推开房门:“鹿随随,给我出来!”

第54章

门扇“砰”一声撞开, 门轴“吱嘎”作响,像是哀恸的呻吟。

屋子里帷幔低垂,既然无声, 虽是炎夏, 脚下的金砖却渗出丝丝的凉意。

午后的阳光穿过直棂窗照在床前,尘埃在光柱里漂浮。

这里的一切和他记忆中并无二致, 还和一年多年他离开的那个清晨一样。

“鹿随随。”他对着重重帷幔唤了一声,喑哑的嗓音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人回答。

他撩开一重又一重帷幔,天青色的,薄樱色的, 海天霞色的,缠枝海棠纹的,海棠团花纹的……像跨过一重重的山水,他的身边是海棠花纹的几案, 海棠花纹的橱柜, 海棠花纹的妆台、铜镜、奁盒、花瓶……他终于走到绘着海棠花树的屏风前,院子里的海棠早谢了, 床前的海棠花永远不会凋谢,无论炎夏还是寒冬, 只要她睁开眼就会看见。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着这一屋子、一院子的海棠花?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穿戴上另一个女人喜欢的衣裳首饰,装扮成另一个女人的模样,当成别人的影子?

他心底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是因为她逆来顺受, 从无怨言,所以他便心安理得地将她当作赝品和替身,甚至觉得那些东西对她来说足够好了。

桓煊的心脏骤然一缩,他猛地将海棠屏风推倒在地, 紫檀木框崩裂,琉璃破碎,他踏着满地的碎琉璃走到床前。

他拉开珊瑚色海棠纹织锦帐幔,撩开泥银海棠纹的轻容纱帐。

海棠纹的象牙席上放着一床海棠蜀绫的被褥,枕边还有个金银平脱海棠花黑檀木盒子。

连榻边的棋枰、棋笥上都嵌着海棠花形的螺钿。

“随随,鹿随随……”桓煊转过身,在一屋子的海棠中间搜寻着,他打开所有橱柜和箱笼,将轻红浅粉淡蓝薄紫的海棠纹衣裳都翻出来,仿佛那些地方都可能是鹿随随的藏身之处。

他找遍了卧房,又去浴堂、厢房寻找,到处都没有他的鹿随随,只有铺天盖地的海棠花和海棠纹,每一朵都像嘲讽的笑眼,密密麻麻地联缀成网,将他紧紧缠在其中,缠得他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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