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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162)+番外

中官接过来一瞧,顿时吓得差点灵魂出窍,齐王给他的竟是神翼军的虎符。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这不是难为奴么……”

桓煊却不再理会他,对吓得面如土色的高迈道:“备马,带我去见她。”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高迈不敢多言,只得向身旁一个年轻内侍低低耳语几句,向那中官躬身一礼,道声“失陪”,快步跟上自家殿下。

那内侍向宫里来的中官作了个揖,低声解释:“陛下那边还请中贵人帮忙斡旋斡旋,殿下连日赶路,未歇息好,有些神思不属……”

一边说一边往那中官手中塞金饼子。

那中官推却道:“奴自当竭力,只是奴人微言轻,怕是没什么用。你还是劝劝你家殿下,尽快入宫向陛下禀明情由吧。”

内侍将他恭送出门,立即叫人牵了匹马来,急急忙忙地向大公主府去报信。

……

桓煊一行人骑马出城,直奔西山北麓。

鹿随随在齐王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但她毕竟没有名分,连个妾室都算不上,自不能入王府的陵墓,高迈不知道该将她葬在何处,又不能请示桓煊,思来想去,自作主张地将她葬在西山。

西山有齐王一处庄园,此地山光明秀,流水潺潺,后山上栽着万本海棠,高迈知道齐王殿下钟爱海棠,连鹿娘子所居的栖霞馆也改作棠梨院,如今她没了,葬在海棠林中也是理所当然。

到得山中时夜幕已降临,明月悬在半空,归巢的鸟雀在枝叶间偶尔发出一两声啁啾。

桓煊环顾四周,目力所及全是高高低低的海棠树,那些都是他为了阮月微从南北各地寻觅来的海棠珍品。夜风吹得枝叶簌簌作响,仿佛窃窃的嘲笑。

他走到小小的坟茔前,石碑上刻着“秦州鹿氏之墓”,这便是他们关于这个孤女所知的一切了。

桓煊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毫无意义。

良久,他终于放弃了,不再试着去读懂这行字的意思,他的薄唇动了动,喉间发出的声音干涩又陌生:“把棺柩挖出来。”

高迈大惊失色,跪下道:“殿下,鹿娘子已经入土为安……”

侍卫们也齐齐跪倒在地。

桓煊下意识地去解佩刀,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刀已换了玉佩,他向身后的侍卫统领关六郎道:“把你的刀给我。”

关六郎哽咽道;“殿下,就让鹿娘子安歇吧……”

桓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月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他的脸也和碑石一样成了死气沉沉的僵白。

“把刀给孤。”桓煊道。

关六郎只得解下佩刀双手呈上。

桓煊拔刀出鞘,将坟茔前的一株西府海棠拦腰砍成了两段。

齐王一意孤行,高迈和侍卫们毫无办法,只得将坟茔掘开,将鹿随随和春条的棺木从墓室中抬了出来。

明月已经升至中天,连夜枭都停止了鸣叫,山中万籁俱寂。

桓煊用刀将棺盖上的铜钉一颗颗撬起。

最后一颗钉子被撬起,他想推动棺盖,却好似忽然被人抽干了力气。

他对着那雕着海棠纹的棺木看了半晌,终于道:“打开。”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肺腑中硬挤出来的一般。

关六和宋九合力将棺盖推开。

桓煊从侍卫手中接过火把,慢慢走到棺木旁。

火把照亮了棺柩中的人,那已不能称作人,只是一堆骸骨,掩藏在海棠纹的织锦中。

桓煊静静地端详着眼前的尸骸,高迈和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有松枝火把燃烧发出轻轻的“噼啪”声。

“不是她。”桓煊道,这不是她的鹿随随。

即便亲眼见到,他还是会继续自欺欺人,高迈料到他会如此,怆然道:“殿下,仵作都已验过了,连两处箭伤都对得上……”

桓煊打断他:“不是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他只是知道这棺木中的一堆焦枯的骸骨,绝不是他的随随,他的随随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找她。

“我去找她。”他竟然不再理会那打开的棺木,转身便快步往林子外走去。

她还在等他,他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回来。

走到林子边缘,他看到有点点火光沿着山间的小径向他移动。

可他浑不在意,甚至懒得去管来的是什么人。

来人到了他面前,却是他的长姊清河公主,她从马背上跳下来,焦急地跺了跺脚:“三郎,你疯了吗?”

桓煊却似没看见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大公主追上去,横臂拦在他身前:“跟我回宫。”

桓煊这才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神炽热又空洞,仿佛里面除了一片火海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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