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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278)+番外

虽然皇后不喜三子,可现在她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

桓煊了解母亲,她未必贪恋权势,但以她的性子,让庶子继位便如要了她的命。

可一个人若是铁了心和自己过不去,旁人是帮不了她的。

桓煊淡淡道:“儿子去向母亲请罪。”

皇帝阖上双眼,皱着眉头,半晌睁开,捏了捏眉心道:“容朕再想想。”

他顿了顿道:“你母亲昨日染了风寒,正在禅院中静养,你今日便别去叨扰她了,过几日再去请安吧。”

桓煊目光微微一动,行个礼道:“儿子先告退了。”

皇帝挥了挥手,无精打采道:“去罢。”

……

桓煊伤口未愈,去宫中走了一遭伤口便有些开裂,回到府中一看,血已经从布帛中洇了出来。

高迈立即请了郑奉御来,医官替他重新上药包扎,叮嘱道:“殿下这几日须得好生静养,切不可再多走动。”

桓煊本想去找绥绥,如此一来不得不又趴了五六日。

这一日,医官好不容易松口,他刚打算吩咐内侍去备犊车,便有人来禀:“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王公公来传话。”

桓煊脸色微微一沉,皇后一定是知道了他不愿当太子的事,这才急忙召他入宫觐见。

皇帝的态度虽已松动,但还寄望于妻子能说服他,若非不得已,他当然不希望这个曾经器重的儿子当真跟着萧泠去河朔。

桓煊也知道不可能仅凭一席话便说动皇帝放他去河朔,当初长兄也“说服”了皇帝,最后还是未能遂愿。

母亲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可如今她只剩下这个儿子……

桓煊目光微冷,此番入宫想必有一番恶战。

第106章

长兄薨逝后, 皇帝为妻子在宫中建了禅寺,皇后多年来一直在寺中带发修行,桓煊却是第一次踏足皇后所居的禅院。

庭中草木初荣, 笼罩在如烟似雾的蒙蒙细雨中宛如一幅水墨画, 。

虽说是佛门清修之地,不似宫殿奢靡, 但房舍楼阁的规模与宫殿相差无几,墁地的莲花砖来自六朝古刹明蓝,在新雨洗濯下泛着微光。梁柱皆是沉香文柏,混合着草木的芬芳, 步入其中只觉雅致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人顿生世外之情。

然而棋枰前相对而坐的两个人都是满腹心事,没有丝毫闲情逸致。

一时只闻玉石棋子落在紫檀棋枰上,发出声声脆响, 和着窗外廊下点点落雨。

皇后抬起眼, 看了看儿子:“我记得你小时候,我们便时常这样对弈。”

桓煊只是微微颔首, 并不言语。所谓的“时常”也就是每月朔望两次去皇后宫中请安,母子俩没话说, 为避免尴尬只能弈棋。

弈棋算是他和母亲为数不多可称愉快的记忆,只有这时候母亲才会施舍几个青眼和两句赞许给他。

所以皇后召他到此,不提正事, 先邀他对弈, 真可谓用心良苦。

皇后接着道:“一转眼好几年过去,你的棋艺又精进不少,我已不是你的对手了。”

桓煊淡淡道:“母亲谬赞。”

皇后道:“我说的是实话。”

他的棋风稳健了不少,而她这些年疏于此道, 走了五六十手便以露出颓势。

皇后又道:“这局棋不必再往下走了。”

说着开始将白子一颗颗往棋笥中收,桓煊也收起黑子。

皇后盖上棋笥,示意侍儿收起棋局,换上茶床,然后屏退了下人。

道:

“金岁的阳羡茶还未贡来,这是去岁的,”皇后看了眼桓煊面前的粗陶茶碗,“你将就着喝吧。”

桓煊道:“母亲这里的茶一向是最好的。”

话是这么说,却并不碰茶碗。

皇后哪里看不出他的戒备:“你是不是还在怨阿娘无情?”

桓煊知道她已经按捺不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淡淡道:“儿子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念。”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你将储位拱手让人,算不算大逆不道?”

桓煊道:“儿子资质平庸,胸无韬略,不堪为储贰,陛下另择贤明是社稷之福,儿子以为,此乃量力而行,并非大逆不道。”

皇后脸色微微一沉:“如今你是陛下仅有的嫡子,大雍太子舍你其谁?”

桓煊道:“儿子已向陛下表明心迹,望母亲成全。”

皇后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阿娘知道你还在怪我,自从你长兄去后,我心结难解,让你受了委屈。你我母子情疏,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难道你真的要为个女子抛家舍国,弃父母亲人于不顾?”

桓煊静静地望着母亲,桓熔的死对她的打击显然不小,她鬓边霜色更浓,额头、眼角和嘴角都添了皱纹,连双眼都浑浊了不少,风一吹便蓄起泪意,此时她眼中也是泪光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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