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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的裙摆(33)

原来是她的朋友。

伊蓝并不知道她有这样子的朋友。

也许是刚才的粗鲁行径被人看见,她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吃力地从病c黄上坐起来说:“嗳,你看,这一病,把丁丁的课给耽误了。”

“没关系的,养病要紧。”他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说,“您上个月的家教费,我给你送来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她双手直推。

“应该的,应该的!”他客气地将信封放到c黄头,微笑着说:“丁丁这两天有些感冒,我不敢带他来医院,不过他一直念着您呢。”

“是吗?”她嘴角浮起这几天来难得的笑容,“我也想他来着。”

“那等他好了,我再带他来看您,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她转身吩咐伊蓝说,“伊蓝,你替我送送单总。”

伊蓝默默地陪他走出病房,他跟伊蓝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转身大步地走了,眼见他就要拐弯走出自己的视线,伊蓝拨足追了上去,在医院一楼空荡的大厅里,伊蓝终于追上了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忘了他姓什么,伊蓝只好冲上去,张开双臂拦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他心领神会地问,“找我?”

伊蓝喘着气点头。

“有事慢慢说。”他微笑。

“我有十级钢琴证书。”伊蓝说,“让我替她上课,行不行?”

“章老师的病需要很多天才能好吗?”他奇怪地问。

伊蓝看着他,大眼睛里充满了雾水,过了半响,终于说:“她是癌症。”

“呀!对不起。”他显然吓了一跳,“还没做手术吗?”

“请让我上课。”伊蓝说,“你可以试,第一堂课,我不收钱。”

“你是她女儿?”

伊蓝点头。

“我们通过电话。”他说。

伊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告诉你妈妈病了那次。”

哦,这回伊蓝记起来了,那个温和的男声,应该是他。

他想了想说:“我看还是你妈妈的病比较要紧,你是不是得照顾她呢?”

“她常常睡觉,我可以走开的。”伊蓝说,“请考虑,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那好吧。”他掏出他的名片递给伊蓝说,“上面有我的联系方法,你告诉我你方便的时间,我可以用车子来医院接你。”

“她一般是什么时间去?”伊蓝问。

“每周三次,一,三,五的下午,丁丁从幼儿园放学,五点钟左右吧。”

“谢谢您。”伊蓝将名片小心地收到裤子口袋里。

“衣服湿了,夏天也要小心感冒。”他指着伊蓝的衣服说,“还是换一件吧。”

伊蓝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很远回过头,发现他还留在原地看着她,并朝她挥挥手。走过拐弯处伊蓝掏出他的名片来细看,知道了他叫单立伟。名片上只是这个名字,没有头衔。地址好像也是家庭地址,无从知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接纳了伊蓝。而不是像别的家长那样断然反对,在这之前,伊蓝已经找到她的电话薄打过一些电话,家长们均委婉地拒绝了她,更要命的是,艺校的负责人今天已经打过电话来,说是学校不能干等她回去,所有的家长都已经要求换老师。

私人的学校,就是这么残酷。

人没走,茶已凉。

她病后就没用手机了,这些电话是都伊蓝替她接的,伊蓝没敢告诉她。

病情,也没敢告诉她。秦老师说,稍等等,等确诊了再说。那晚,是秦老师送她到医院里来的,她培训不忙,去看伊蓝,家里没人,于是在楼下等,结果眼睁睁地看着章阿姨从出租车上下来,一头载到了地上。

秦老师赶紧喊住那辆没开走的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没有想到,查来查去,结果会是如此的冰凉。

“她是个好人。”秦老师握住伊蓝冰凉的手说,“这么多年她视你如已出,你应该感到庆幸。”

伊蓝一直在发抖,她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rǔ腺癌也不是那么难治的,我就听说好多人治好过,最多把它切掉。”秦老师说,“你不要担心,现代医学很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