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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26)

“没什么呀。”我朝她笑了笑。

“真的?”她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她伸出手,亲亲热热地拍了一下我的脑门。我没来得及闪躲,与人之间的亲呢,我总是显得不太适应。

那天在宿舍里,我听吴丹和别的女生说起她的故事,才知道她竟是副校长的侄女。她们说她的成绩并不好,能进天中,全拜她的副校长舅舅所赐。所以,包括她在学校里做生意这档子事情,如果换作别的女生,老师们早就会勒令禁止。而事实是,正因为她是颜舒舒,好几次有外班的女生来跟她“谈生意”,慡老班都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她也太过份了!”吴丹尖着嗓子说,“你知道吗,她连那个都卖呃?!”

“什么啊?”有好奇的女生追问,“卖什么卖什么呀?”

女生们就咕咕地暧昧地笑起来。

我突然觉得我很同情她,之所以同情她,是因为那些传播这条消息的女生中间,就有上次和她一起评价我如何如何的那几位。

交友不慎真是大大的悲哀,而那些平时花费大量精力在各种八卦事件上的女生,还能有余力考得高分进入重点班,本身也是一件不思议的事。

第二天的课间cao,轮到我和颜舒舒做值日。天气很热,大家都起的很早,早读课教室里人坐得满满的,可是颜舒舒却意外地缺席了。

我一个人打扫了整个教室,倒了垃圾。

洗完手刚踏进教室,却看到我的座位旁边,颜舒舒已经在了。只是她整个人正趴在桌子上,脸全部埋在衣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

我走到颜舒舒的身边,轻轻坐下,问她:“你没事吧?”

她忽然就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有些被动地抱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生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的身体软软的靠着我,有一种我似曾相识的味道,那味道在我生命里消失很久了,却忽然邪门地出现,若有若无,我害怕闻到,又渴望它,总之,它击中了我,令我不得动弹。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用的是和林果果一样的香水,那个香水有个吓人的名字,叫“毒药。”

下部少年03

谢天谢地,她的哭声终于慢慢小下去,我轻轻地推开她,对她说:“别哭了,快上英语课了。”

她忽然站起身来,把英语书猛地一把拍到桌上,当着全班同学大声地喊了一句:“谁乱讲谁就烂舌头,出门被车撞死,全家被人砍死!”

喊完这句恶毒的话,她跨过我的椅子,直接冲出了教室。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发现我还是有点担心她。

那天,颜舒舒直到英语课上了一大半时才重新回到教室。她的样子看上去平静了许多,哑着嗓子,低着头说:“MayIcomein?”

英语老师皱了皱眉头,把她全身打量一遍,才极不情愿地吐了句:“Yes.”

她回到座位上,把她的小半包面纸塞进抽屉里,放在她那个银色的CD包的上面(那里面装的,全都是她各种各样的五花八门的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时尚商品),然后,她拿出英语笔记埋头抄起黑板上的字来。

我希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然而,暴风雨前的彩虹仅仅维持了十几分钟那么久。下课铃刚响,那个平时只在周一升旗仪式上露面的副校长却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的背影我一看就认得——学校橱窗里有校长一行陪外国考察团来校视察的照片,被放的好大,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站在最左侧。

他招手叫颜舒舒出来。表情严肃,引得周围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我看到他在窗外讲颜舒舒什么,而颜舒舒则拼命的摇头。

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鬼使神差地,从她的抽屉里掏出她那满满的一包货,悄悄放进了我自己的抽屉里。

不过一会,满脸苍白的颜舒舒,果然带着她的舅舅走进教室。我不露声色地把英语笔记摊平在桌子上,认真地看。

校长自己走到颜舒舒狭窄的座位旁,动手把她的书包拿在手上抖了又抖。整个教室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这场“戏”,就连英语老师也疑惑地站在教室门口不肯离去。

谁都知道,颜舒舒的“货”从来都是放在抽屉里。所以所有人几乎都“饶有兴趣”地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颜舒舒的脸越来越白,我担心她快晕过去了。她自己扶住课桌的一角,身子晃了几晃才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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