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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雪[沙漏系列番外篇](39)

那天早晨,天空又飘起微雪。我从他家里仓皇而逃,忘记了家的方向在哪里。我甚至连醒醒的照片,都没来得及向他展示。我到底还是输了,不是吗?如果换成醒醒,她会不会赢?如果是醒醒赢了,我会不会输得心甘情愿?

这真是世界上最“可悲”的自我安慰。

“米砂!”他终于还是追出来,在巷口,我转身,看到他好像没站稳,就要摔跤。我想去扶他,可是终究忍住了,站在原地没动。

“我可以解释。”他说。

“有必要么?”我冷冷地问。

“如果你想听,当然有。”

“很遗憾。我不想听,我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恶心。”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大步大步地离开了。我没有回头,一直没有,我只知道我的双腿一直不停的颤抖,直到我走着走着,走到左左的琴吧门口。

可是,当我不经意回头的时候,我失声尖叫起来,他跟着我,他竟然一直一直跟着我,走了这么远。他的腿,会不会疼?

事到如今,我还在心疼他,如此一想,我就加倍地心疼起自己来。

我站在那里,他站在不远处。雪花飘在我们中间,很近的距离,却是如此的遥远。那一刻,仿佛他只是一个路人,仿佛我和他从来都不曾相识。

终于,他走上前来,问我说:“现在,愿意听我解释么?”

我还是摇了摇头。

他笑:“米砂,你如此倔强,谁也改变不了你,是不是?”

“不是我的错。”我说。

“是我的。”他温和地说。说完又加一句让我心碎的话,“我本不该和你重新开始。”

他后悔了,这是一定的。

“是要说再见吗?”我问他。

他好像费劲地想了很久,很久,这才回答我说:“是吧。”

“再见,路理。”说完这四个字,我转身进了琴吧。我一直走到琴吧的最里面,还没有来得及掸去身上的雪水,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我冷得发抖,但最终没有流一滴眼泪。我挣扎着爬起来,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左左拿来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只对她说:“弹琴给我听。”

她给我盖好毯子,说:“好,你听听这一首我新谱的曲。”

言毕,她开始弹奏。音符渐起的时候,酒精正给我带来第一丝暖意。我捻起还残留在我衣领上迟迟不肯融化的一粒雪,扬起头对她说:“让我来写词,可好?”

“好的。”左左笑,“可以一试。”

“是否爱情的世界注定充满谎言?”我气若游丝地问她。

“怎么,你受伤了?”她捏着我的下巴,审视地问。

我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着,不让自己哭泣。是的,我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

“哭吧。”左左善解人意地说,“哭完你心里会舒服一些。”

但我还是骄傲地昂起头,把就要流下来的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

就这样,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我开始全力准备出国的东西。包括万金油和百雀录。我写好单子,仔细核对,热情程度好像已经超过了米砾。我时不时就打电话跟左左请教:加国傍晚会不会落雨,冬季湿度有多大,便利店是否二十四小时营业等等。米砾对此大感不解,他问:“你的王子呢?你就这样丢下他了?”

微雪Chapter7真相(下)

“分手了。”我当着米诺凡的面大声对米砾说,“年少轻狂,一笔勾销了。”米砾瞪直眼看我,半天才回味明白我的意思。米诺凡不动声色,翻过一页一页报纸,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当时他对我说“不要急于做决定”的时候,就料定我会有回头的这一天。

不过有什么办法?我终究是路理和米诺凡两位男士的心手下败将--一个令我体无完肤,一个令人我虔诚皈依。

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像以前那样贴身放着,可是,有时候往往一整天它都静悄悄的,像合上了眼皮安静睡去的孩子。

这样的等待自然是可耻的,我羞于告诉任何一个人,当然最最羞于告诉他。

我原宝以为,若他能真正找到心中的所爱,我一定是走得最潇洒不会回头的那一个。却未想,结局明朗的那一刻,我却最最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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