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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都哭了1(66)+番外

我拿起手机朝卫生间走去,我拨葫芦的电话,刚响了一声后,葫芦那边便接了起来。我说,葫芦,你知不知道网上的消息?

葫芦镇定地“嗯”了一声。我说,现在怎么办?你爸有没有在想办法?

葫芦说,大概没有什么办法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葫芦。

葫芦仿佛已经难过得不成样子了,说话异常缓慢,他说,前段时间,我爸找人顶替我时,我晚上去客厅喝水,走过他们卧室门口,就听到他在跟我妈说,最近市里在查他。而我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铤而走险办下,如果能成,我们就成,至少可以保证我和我妈的安全,如果不能成,这个家恐怕就不成家了。

葫芦低声讲述的模样,让我的心底生出一种抓也抓不住的恐惧。

我问,叔叔的事严重吗?

葫芦叹了口气,你觉得呢?市里的每个产业,都有他的幕后投资,而且,我家不少亲戚也在他的关照下深入到了各行业做生意。这水蹚得太深了。

葫芦……我喊着他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冽离开后,我觉得自己忽然变得非常脆弱,在这一瞬间,我怕我再一开口,便会哽咽。

没事……葫芦安慰我道,他的口气里带着坦然,他说,这件事如果能够到头也好,反正我已经日夜不安,等这天等了很久了。

挂了葫芦的电话后,我又接了米楚和千寻的电话。

我觉得这些日子大家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稍有风吹糙动,便会惊醒,随时都在担惊害怕真上帝赐给我们的各种离奇和灾难。

我们安静地看着网上流传的消息,仿佛要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样。

直到那天下午,葫芦给我打电话说,洛施,我听到我家楼下有警笛响了,我以后……大概再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也不能再看着你跟齐铭幸福了……

我“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说葫芦,你等着,我去送你,我去送你。我不顾办公室里同事异样的眼神,就径直朝楼下冲去。

我边跑,眼泪边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哭了,之前我觉得自己为陆齐铭哭得太多了,所以,米楚跟苏冽争吵时我极力规劝,却没有哭,苏冽走时,我假装淡然,也没有哭。可是,当葫芦说恐怕日后再也见不到是,我的眼泪像大雨般,滂沱落下。

葫芦,你知道吗?如果陆齐铭是我的整个青春,那你便是青春上五颜六色的色彩,没有你,我的青春也不会多彩。

所以,上天,请让葫芦留下来,留下来。

我赶到葫芦住的小区时,门口的人群还没有散尽,他们议论纷纷的样子显然已是人去楼空。

我站在葫芦的家门口,突然全身无力,最后蹲在被秋天灌满风的楼梯间,失声痛哭。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吹掉了我的帽子,眼泪甚至晕花了我的妆,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失去最好的朋友更重要呢?

[5]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正当我悲伤难抑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抬起头,逆着光,竟然看到陆齐铭熟悉的脸。

他的手里拿着纸巾,说,给你。

那一瞬间,不管多少人鄙视我,恨我不争气,我都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和陆齐铭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迷信一句话,女人威胁男人的三种方式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为此,我在陆齐铭面前练习了无数回哭。每次只要他稍微不顺从,我便瘪瘪嘴,让眼泪掉落。而每次他都乖乖地妥协,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是的,那是他是直接帮我擦眼泪,而并非像现在一样说,给你。

所以一瞬间,我从梦境一样的情景里醒了过来,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了,所以我有些眩晕,但这依旧不能阻挡我看到他身旁的张娜拉的脸。

我觉得张娜拉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看来恋爱真的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

我并没有接陆齐铭递过来的纸巾,只是无视地转身就走。

走了很远后,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他送我的设计图,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他。

可是我疲于回头,疲于看到他和张娜拉的脸,下次吧。我伸手拦下路过的出租车。

可是出租车停下时,我却在车窗边看到米楚和千寻的脸,她们大概也是赶来送葫芦的。米楚问我,葫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