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17)
裘榆靠眼神认定他,是两年前的袁木。
“不好意思,让一下。”
袁木埋首,看着手中的钱。
又好像不是了。
裘榆想起很久以前,他和袁木聊天,偶然听到他称袁高鹏为叔叔。
为什么管自己爸爸叫叔叔?
袁木惊诧:“他不是我爸爸。”
这种饭后谈资连隔壁那条街都在攥着聊,没想到漏掉一个裘榆。
“哦,你们是叫做,重组家庭。”
裘榆说。
“嗯。”
袁木点头。
“每个重组家庭都有一个后妈。”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总结的。”
裘榆说,“如果你是亲生的,方阿姨就是你妹妹的后妈。”
“不是,我妹妹也是我妈妈生的,我们是亲的,我和妹妹只是爸爸不一样。”
袁木补充,“每个重组家庭都有一个后妈或后爸,叔叔是我的后爸。”
那是裘榆首次意识到,袁木很爱方琼和袁茶。
如果袁木没回来,裘榆纵使有百般情绪,也落不到地上。
但袁木回来了,对他说的第二句话,不好意思让一下。
裘榆就在那刻恨上方琼。
她配不上,袁茶也配不上。
袁木在开学后重读了一次初一,上下学时间和初二的裘榆完美错开,也没人再见过他跑去街角玩卡牌、捡子、逮贼的游戏。
袁木成为独行者,和所有同龄人的生活轨迹画作两条平行线。
袁木的卧室搬到他家原来的杂物间,方琼在街口盘店卖起水果。
这些改变让裘榆能望见他的机会增多,一是阳台,二是水果店。
之后的岁月,裘榆敏锐感知到,袁木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弱,弱到近乎无。
他走路的姿势,谈话的措辞,朝你注视的目光,每一样都在昭示他的坚韧和易碎,脆弱和不留恋。
万一这个人哪天化作一缕风一阵雨飘走,裘榆求不回来。
结果,有人来告诉裘榆,你日日夜夜的担忧是对的,是会成真的。
他还叫我杀他。
凌晨两点半,袁木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
他靠在床头没睡着,也没反应,静静凝着窗边,等待着什么。
裘榆攀现上半身,跳了进来。
拧开床头的台灯,袁木轻声问:“你从哪儿来的?”
他身上有一股泥土和寒露的气息。
裘榆把窗户拉回来关好。
“外面。”
我靠,声音这么大,还是句废话。
袁木蹦下床捂他的嘴:“隔音什么样你不知道啊?”
裘榆高袁木半个头,此时任他挂在自己胸前。
他微微屈膝,单臂揽紧他的腰,把他悬空抱起来往床走。
袁木绷紧脚尖勉强碰得到地面,顾及伤处,只口头警告:“不要穿着脏衣服上我的床。”
裘榆的表情岿然不动,膝盖跪到床沿,团一团被子放袁木躺上去。
他倾身压他身上,手往下伸,分开袁木的两条腿,让他缠住自己的腰。
裘榆伏身,他们贴得更紧。
“要不要接吻?”裘榆问。
这个姿势刚摆好,袁木就硬 了。
他的指头摸了摸裘榆的下颌线,顺着线条下延,把他的下巴勾向自己。
裘榆刚亲上去,袁木的舌尖就探在齿间等他,他引过来含住了,湿湿地吮。
袁木极易动情,喉咙发出细弱的呻吟。
情欲把袁木的脸颊和眼角铺成暗粉色,美丽,鲜活,妖艳的圣洁。
所以为什么要问那样的烂人杀你。
裘榆揉捏他的耳垂,抵着他的舌头侵入他湿软的口腔,袁木毫无保留,毫不抵抗,裘榆含住他的下唇用牙齿深咬,他也只是仰高脖颈,双腿因受痛夹得更紧。
裘榆松了力,袁木抱紧他,抬了抬头,伸舌头把他唇面的血舔干净。
裘榆的眼眶从一开始就很红,如今随着他的动作,眼波聚起水雾,愈来愈亮,像水面蔓延的火场。
袁木惶惑地撑起上身,又凑近来轻轻地嘬吻他的嘴角。
鼻间斥满他的果木香,裘榆喉咙嘶哑,眼睛猩红地求他:“以后别再对别人说那种话了。”
就算是真的想死,也该第一个来挑我啊,袁木。
作者有话说:
嘶,马上3w,厚颜来求一波海星。
和评论。
谢谢!先把躬鞠着。
第9章 我的喜欢没有意义
十岁之前的袁木也爱往杂物间跑。
这条街附近有一个烟厂,推开杂物间的窗户便可以直直地看到烟厂招牌,通电的,晚上七点半准时亮起,灯光一个小时换一种颜色。
小时候的他执着于抓到霓虹变幻那一毫秒,每天晚上都定好闹钟守去窗边扒着窗沿等候。
彩虹差三色,顺序为红蓝紫绿,他认真把这件事记录进周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