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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35)

“这就是你不对。那时Syou还未结婚。”

我一惊,才说:“美人归美人,Syou这样的人,金屋藏娇也无可厚非。你再去查查,兴许还能再搜出来几个张丽华呢!这新闻太有价值了!你这辈子就甭作论文了,躺着吃,趴着啃米,倒着喝果汁,都可以轻松过一生!”

Saiya大叫一声,扑上来捶我,终于笑了出来。

我问:“那个女人后来怎么了?”

“死了。”

“怎么死的?”

“死了就死了,我怎么知道怎么死的?美人是娇贵的动物,应该一有风吹糙动心口就痛。跟在Syou身边那可是大风大浪,没准一个意外就过去了。”

“叫什么名字?”

Saiya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念July吧……”

“他情人那么多,你确定?”

Saiya很肯定,“这个人出现时他还是小子。他直到结婚十周年的时候还是很老实的。”

“多可怕。只能维持十年。”

找一个爱护你一辈子的人太难。开始都是对你很好的,可后来就不好了,但后来总是最重要的。

虽然说死前想得最多的人是最爱的人,可光是思念又于事何补?

我是个在感情方面很传统的人。觉得若对感情不能从一而终,还有什么资格爱人?

想得太远了。

在心里问自己:林岚啊林岚,你是一个心理医生,不是一个九流小说作家,为何这样探人隐私,挖人墙角?

另一个我回答:因为好奇。若是动人的故事,该需要人欣赏。况且,Kei想要知道。

下一站是祖母。

她老人家在听黄梅戏,跟着唱几句,还有模有样。

我觉得不可思议。算起来,他们也是听摇滚喝可乐长大的一辈了,怎么老来了,可以退回去百年?

华人传统文化影响力太大了。

我搬张凳子坐她身边。她看我一眼,笑道:“丫头,有什么猴事儿?”

我赖皮笑,“有空,来听祖母讲故事。”

“你小时拉着你讲你也不愿意听,现在倒来和我讨了。”老人家还是很开心的。

我说:“那时候太不懂事。也不知道居然这么好听。”

祖母拈了一块芝麻糕吃,漫不经心地说:“我9岁那年同母亲去过他家,见过他的夫人。”

我自不会白痴地问,“他”是何人。祖母老且精明,知道我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她夫人保养得很好,看着很年轻,长得也很端正,虽然没有化了妆上杂志封面时好看,但也是不错的。我印象中她说话是很轻的,她同母亲说家常,拉着我的手同我说话。很亲昵,一点桎梏也没有一样。我们在那里吃了下午茶,走的时候她还送我一只翡翠面戒指。”

“她快乐吗?”我问。

祖母反问:“你何时见过一个快乐的成年人?”

她的话甚有哲理。

“有些人不小心弄丢了宝贵的东西,不甘心,会一辈子寻找。”祖母说。

“Syou这个人,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他不适合从事他那行,可他却做得非常好。所以他不快乐。他做事都是在完成任务,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有是他会说,自己是个可以自我完善的机器人。”祖母停停,说,“我是见过他杀人的。自己不动手,转过背,一抬手,叫手下开枪。不过那是早期,后来他很少这样了。他也提到过自己失去过最爱的人,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带给他那样的震撼。他一直追悔莫及,却无处补偿。”

我对Syou的恋情并无兴趣,人一但成名,变有了无数可歌可泣的恋情,真不知道把他夫人放什么位置?

“您可知道他的病?”

“他血液病变,器官无法移植。这些大家都知道。”祖母说。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病的吗?”

“病?那是在我出生前就有了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吃药如吃饭了。下午3点就开始喝酒,天没黑就醉。他喝醉了不是个好男人。”

“任何男人成日醉酒都该千刀万剐。”我说。

“是吧。他心里藏着很多故事,我只知道片面。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祖母问。

我笑,“好奇。”

“哦。”祖母说,“他去世于2083年冬,享年78岁。他的女儿发现不对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那具千创百孔的躯体。他的手边放着一本古旧的《费德鲁斯寓言》,他那时的身体状况已经没办法动一根手指头,没人知道这本书是怎么出现在他手边的。他们翻开那本书,扉页上写着‘Syou,truelove’。光这个细节就可以拍成二十四集连续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