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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4)

我当作笑话:“他不过是个倒霉的感染者,怎么会知道病毒的产生?我都是直到10岁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产生的!”

关风说:“我们研究这个病毒需要他帮助。”

我不这么认为,“关先生,你已经走火入魔!他若不合作,你们是否会动刑,以臻圆满?”

“情况并不复杂。你只需要关注他的健康,排除他的焦虑。”关风说,“这和病毒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愤怒叫道,“和病毒有关的一切都是不祥的。死亡,疯狂,扭曲!我已经受够了!”

我拍桌而起,手边的白瓷茶杯应声翻落。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背脊凉透了,下意识紧捂住耳朵,可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耳朵,令我毛骨悚然。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连绵不绝的瓷器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却也恐怖。

我站在那里动弹不了。

“你没事吧?”他给我吓住了。

我自幼就厌恶这种玻璃或瓷器碎裂的声音,引为噩梦。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个病毒呢?”

“我们的计划并非见不得人的事,本市卫生组织把权利下放给本医院研究,一切完全合理合法。”关风说,“机会难得,岚,我需要证实。”

“证实什么?”

“父亲并没有错。”他说。

那瞬间我妥协了,因为他提到了父亲。

天知道我们兄妹受了父亲多大的影响,尤其是关风,中了蛊一般坚持走父亲走的路。

我唏嘘,“然后呢?你们研究NRS,用做军事?”

“岚!”他叹气,“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野心反政府。你不好奇?他的记忆就像未被发现的美洲大陆,你就是哥伦布,就是第一个进法老墓的人。”

我冷笑,哥伦布上岸后所作所为另人发指,进法老墓的没一个好下场!

关风又说:“你也是在帮他,他思绪混乱的很,有幻听,身体里缺乏维生素。”

“让他多睡觉,给他开安眠药和多维。”我说。

“你……”他气极,这时立体投影仪发出了一声响。这仪器是和医院的网络连接的,那说明有新的信息传来。

关风安了个键,原来的模糊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格外清晰的,约有本字典大小的头像。我只看了一眼就说不出话了,眼前全是那雾般的金色,其中有明亮而忧郁的蓝灰色的亮点。夏天清凉馥郁的芬芳就这么扑了过来,那优雅迷幻的颜色顿时迷住了眼睛。

我喃喃:“怎么会,这世上居然有这种人。”

关风笑了,“怎么样?”他早料到我会动摇的,他是我的哥哥,他清楚我的脾气我的喜好,最熟悉我的劣根性。他有把握就如同我身上的线牵在他手上一般。

我指那影像,问:“那就是他?”

他点头。我呆着。

“怎么看都不像。”总以为这种人都英俊挺拔,随时可以从身后变出一只玫瑰花来。可他看上去和我年纪相仿,表情含蓄,似有无限伤心事,是为了失去的记忆吗?还是为了失去的人?

“他也是个受害者,岚。”关风的口气严肃起来,“你可以把他当作一个研究挑战对象。我相信他对你也有帮助。回去好好看看他的资料,他人明天下午由分院转过来,你就正式接手。我会嘱咐人推掉你所有的预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专门负责他,直到他恢复记忆为止……”

他最后说,“他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名字。他叫Kei。”

我回到私人办公室,那位人狼太太已经等我很久了,非常不耐烦地说:“林医生,你耽误了我不少时间啊!”

我看着她那张红红绿绿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又开始了千篇一律的唠叨:“我又梦到在大糙原奔跑,还不停尖叫。我丈夫把我摇醒,非常不满,我自做这噩梦时他就烦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其实该说你要理解他,他对你非常担心又帮不上忙,你们可以考虑分开睡。可那天我只说了一句话:

“换掉他!”

[二]

Syou·Phaedrus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上台的过程有几分像几百年前的明朝皇帝朱元璋。

是,他是最低下的井市之民出身,孤儿,做过小混混,别的同样出生的孩子冻死在街头,他却知道靠帮卖烤ròu的老板招揽生意来取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