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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40)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苦难建筑在别人的潇洒之上,除非你深爱对方。纵如是,只怕也还有个极限。伟大的心灵,总如凤毛麟角,不可多得!

我也感叹,这是怎样的爱情?

其中具体的故事又是怎样的?

再看到Syou的画像,已经带着衷心的尊敬。他若在天有灵怕是要笑出来,想自己的恋情在事隔多年后让一个小女子得知,感动无法自持,实在滑稽。

他不需要同情。

关风一通电话打到我处,“岚,立刻来栀子园,出事了。”

我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乱做一团,关风势必调动了所有警力,因为院子里满满是人,黑压压的人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凶杀碎尸案。

关风和我说:“Kei出走了。”

我瞠目结舌,“离家出走?”

他白我一眼,“这里恐怕不是他的家。”

我戏谑道:“你何不直接说他逃了?”心里居然有三分快意。

Kei跑了出去了,他自由了?

可是,难道他就真的这么走了?

什么也不留下?

护士吓得发抖,“他说在院子里坐坐,可转眼就不见人了。”

Kei打伤了警卫,跑了出去。可见他以前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想走。

非不能也,而不为也。

这一举动简直是指着关风的鼻子大笑,真是绝妙的下马威。

他的房间里还摆着棋盘,茶水已凉,c黄铺被子还是起c黄时的样子。一切都完整保留得如同凶案现场。

我忍不住笑。这一切实在滑稽,我真的没办法严肃起来。

我问关风:“现在怎么办?”

他叫:“自然是把人找回来!”

“我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你上次见他在什么时候?”他像警察问嫌疑犯。

“两天前。”

“你们说了什么?护士说他昨天夜里有做噩梦惊醒。”

“遵照你的指示提醒他一点Syou的事。”

关风脸色阴沉,“他说了什么。”

我说:“Kei先生适当地表示惊讶。他答应日后会努力回忆,并在近期内给我肯定的答复。”

“你说话严肃点。”

我叫:“我怎么不严肃了?我的病人身上没带钱就跑走了,今天气象台预报挂二号风球,到时候狂风暴雨,他的安危谁负责?”

他气得捶桌子,上面的茶杯一阵晃动,让我心惊ròu跳。

“让他们找到他,还不立刻送解剖台!”

我这时才真的害怕起来。万一Kei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怎么办?这几天一直下雨,他的伤口一直痛,身体不好。

我越想越害怕,担心他遇坏人,担心他又倒在街头,担心他……电光火石间仿佛看到他给黑衣人架上车。

我抓起手袋跑回车上,直接接通交通信息中心。

“请给我一份玛莱巴从2010年到2015年间的城市交通详图。”

不一会儿地图传了过来,玛莱巴在那五年里变化不大,只有一张地图。

我问车上的人工智能向导:“其中哪些在当时是三不管地带?”

电脑圈出十多处。

“哪些在当时是破旧的房子?”

检索出七处。

“好!”我说,“我们挨个找。”

我也不一定就能找到Kei,但我知道该怎么去找。

天又下起了雨,还特别大,仿佛上天刻意安排的一样。

我们每去一个地方,都和当地地图库取得联系,调出那五年内该地的地形图。

有的是工厂,有的是居民区,有的是教堂,还有学校。我不知道Kei梦里的那条小巷子是其中的哪一条。

每到一处,我便下车,撑把雨伞,抓住路人挨个问:“可有见过一个金头发小个子的男子?”

没有一个人回答我,雨坏了我的事,他们都忙着躲雨,我白白湿了衣服。

这样下午漫无目的,劳而不获,怕还外带感冒做纪念。

白茫茫的雨中,路人个个面目模糊,形似鬼魂,随时会对着我张牙舞爪扑上来。我想,要是Kei和我擦肩而过,雨这么大,我也未必能把他认出来。

挨到最后一处时已经是下午,我滴米未进,雨却更大,已经有了台风的趋势,吹得我站不住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