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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526)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白安季洞若观火的目光看着李鹜。

“这茶,涩嗓子,不喜欢。”李鹜冲着一旁的婢女,“有没有烧刀子?来个两斤让我润润喉——”

画舫里鸦雀无声,过了片刻,婢女一脸为难:“我们没有烧刀子……”

白安季开口:“李大人若是想喝酒,下船后我们去扬州最好的八方阁用膳,那里的杜康酒是为一绝。”

“杜康酒跟兑了水的假酒一,哪有烧刀子过瘾?”李鹜一脸嫌弃,“这船连烧刀子没有,也太穷酸了!还开么店?早晚倒闭!”

他一把勾住白安季的脖子,凑近他努力向后躲避的脸,兴奋:

“次我从春风楼回去的路,发现了一家酒肆——他家的烧刀子可是够劲儿!我打听清楚了,申时以后那家酒肆还卖夕食,我们不如去那家酒肆用饭吧!我请你!千万别和我客气!”

画舫里的婢女和小厮全瞪大了眼睛,看着在江南呼风唤雨的白安季在李鹜手臂里挣扎。

白安季也没想到,人到四十,还有人敢手勾他脖子!他当他是么痞流氓吗?活了四十岁,头回有人敢这么对他!

“李大人……”白安季努力保持着他的平和,“你先放手……”

“你和我这么生疏做么!”李鹜一副丝毫不把他当外人的子,大大咧咧,“要不了多久,我和你爹结为异姓祖孙,到时候咱们差了辈分,不能像今天这以平辈相交。我们该趁这为数不多的机,多亲近了解是!你说是不是?”

白安季说不出拒绝的。

为李鹜锁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在他的胳膊里挣扎着能吸到两口新鲜空气。

在短暂的一瞬间里,他甚至升起了后悔的念头:早知,不该拒绝他舅伯的称呼,至少——舅伯不用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锁喉咙,还有理说不出来!

画舫靠岸后,白安季被李鹜强行带到了他口中的酒肆,在油腻腻的破木桌,喝了他有生以来最辣嗓子的一次酒。等走出酒肆时,白安季已经脚下不稳,需要小厮一旁搀扶,反观李鹜,依然生龙活虎,步步生风。

他没辙了。

白安季逃一般坐回了自己的马车,打算等回家后向父亲请罪:他实在是拿不下油盐不进的李鹜。

要是白戎灵在好了——他不禁想,这让人操心的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给人添堵倒是一把好手,该让他去接待李鹜,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另一边,李鹜从驾车的沈家小厮那里要来了一片薄荷叶扔进嘴里。

他一屁股坐在车厢软垫,吊儿郎当用脚踢开了虚掩的车窗,一边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一边哼起小曲儿来。

小曲儿出口后,他忽然想起教他这只曲子的李鹊,脸惬意的神一顿,心逐渐沉重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变得深沉的目光遥遥眺望着窗外的月。

光影斑驳的月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天空最高点,冰冷的囚室面罩着一层银光。大狱里安静无声,除了偶尔响起的一声病痛的呻吟。吱呀一声,尽头处的大狱入口传来一声门响。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脚步声打破了大狱里的安静,惊醒的犯人如洞穴里的老鼠,躲在阴影里窥探着从囚室之中走过的男子。

男子身穿官服,神凛然,一身久居位的气质。

他走到尽头的一间牢房,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平儿……”

傅汝秩惊诧看着靠着冰冷石壁,慢慢睁开双眼的少年,目光落在他缺失的半边脸颊。

李鹊慢慢起身,在囚室破碎的月光里,面对傅汝秩跪了下去。

他的额头,叩面,缓缓:

“不孝子容不平,参见父。”

第229章 她肚子里,可怀着他的……

“平儿, 你怎会在此处?”傅汝秩眉宇紧锁,“你的脸……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当年母亲溘然长逝后,我无法接受丧母的事实,在混乱迷茫中选择了离开京城。我年纪小, 涉世不深, 流浪到金州后无以为生, 只好留在一家青楼帮忙, 因缘际会下认识了如今的镇川节度使李主宗。几年过去,我自认闯荡出了经验,能够为义父效犬马之力, 报答当年的养育之恩, 所以在傅公子来到襄州之后,主动脱离镇川投效, 希望借此能够见到义父。”

李鹊的额头依然抵在地面上, 他盯着正好就在眼前的一根稻草, 条理清晰,神情镇定地说:

“只是傅公子不知我的过去,误以为我是不速之客, 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义父首肯, 不平不敢擅自告诉公子真相, 是以被投入大狱,以待之后裁决。不平无法可想, 得知义父近日就会返回建州, 这才托人将母亲留下的信物贸然送到义父面前。至于我的脸……说来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