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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664)

“难道陛下一日不出关,我一日就在这院中禁足不出?”

紫苏低垂头颅,仿佛并没听方氏带着讽刺的质问。

她从容而平静地:“娘娘若是实在心闷,可在雪院小花园中散步,园中不但有花树假山,还有小桥流水锦鲤。这雪原自成一片小天地,娘娘只需在此修身养性,静等陛下出关即可。”

“……修身养性?”方氏,“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什么,还需反思省察是么?”

方氏气急反笑,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她怒意未掩,但在那张苍白而消瘦的脸,毫无威慑可言。

“娘娘误会奴婢了。”紫苏柔声道。

“待陛下出关我才能出得这雪院,可我杀你——应该不必等到陛下出关吧?”方氏。

“紫苏只是一介无足轻重的奴婢,娘娘杀随时都可杀。”紫苏,“娘娘不喜紫苏,杀便杀了,反正还有补紫苏的位置来服侍娘娘。只娘娘开心,奴婢死而无憾。”

方氏气得一个字不出来,苍白的脸浮起病态的血色。

“陛下身边的得知娘娘凤归朝,特意叮嘱奴婢照顾好娘娘的生活起居。”紫苏,“不但一切效旧,娘娘惯用的安神汤马熬好了,待一会安神汤送来,娘娘便喝了早些歇息罢。”

方氏名义还是太后,现今却连忤逆一个掌事宫女的权力没有。她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地走进了内室,提线傀儡一般地被安排在了床榻。

不一会,紫苏就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至前。

熟悉的气味扑向她的鼻尖,或许是联到闭关礼佛为由拒绝和谈,却能隔着老远派送安神汤的傅玄邈,这股曾熟悉的药味让方氏险些呕。

她压下恶心,接过药碗,拿着瓷勺只搅拌却不喝,待汤面的热气看不后,她才一口气喝进嘴里。

紫苏看似恭敬地行了一礼,端着空碗走出了内室。

趁着紫苏交接空碗的这短暂空,方氏扑到房角一盆观叶植物前,借助着心中那股生理和心理共同用的强烈恶心,迅速呕出了先前喝下的汤药。

就在她仓促擦掉嘴边药渍坐回床的时候,紫苏走了进来,看僵直在床榻的方氏,她眉心微皱,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

方氏在她审视的目光下一动不动,直到她一无所获地收回视线,走前来服侍她在床躺平。

“既然娘娘用过安神汤了,奴婢便退下了。娘娘有事可摇铃吩咐,奴婢一直在外。”紫苏道。

方氏睁着无神的双望着头顶,对她的话闻若未闻。

紫苏离开后,方氏紧绷僵硬的神色渐渐松懈,逐渐为一抹难言的悲哀之色。

隔着一床锦被,她的右手放了胸口。

那里有一只两指宽的细小箭筒。

是她进门不久后,趁不备藏在罗汉床坐垫下的私物。是她从青凤军中带出的唯一一样东西。

在偏房沐浴之后,她趁宫收拾残局,又返回罗汉床小坐,悄悄地收回了箭筒。

她拿出藏在衣襟里的箭筒,举至睛方。

往常她看看物都是一就过,仿佛扫过虚无的混沌,只能瞥一个模糊的轮廓。这几日不知是否天光刺的缘故,她依稀觉得,自己所视之物似乎都清晰了许多。

让她很难不去相信,这是天对她的某种启示。

这箭筒亲手刻下的宝珠纹样,就像很多年前她尚且双目完好时,看那靠着马车认雕刻时一般清晰。

往事历历在目,任岁月如何侵袭,她忘不了,不能忘——那是她一生所抓住过的,仅有的五彩。

忘不了——

不能忘——

“血债血偿,天地义。”

她含辛茹苦个月,流着鲜血从鬼门关抢回来,却没有抚育过一天,甚至——从出生起就没有抱过一次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睛,逼她做出生中最艰难的回答——

“如果这个犯下血债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呢?”

箭筒的影子在婆娑的泪中晃动。

那一日,她已然做出了决定。

第293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古寺寒钟响,老树叶婆娑。

一个小沙弥挑着满满两桶水,一蹦一跳也没洒落一滴水,却在和一队面色冷厉兵卒狭路相逢时打湿了裤脚。小沙弥低下头,屏着呼吸和这队一身肃杀兵卒错身而过。

兵卒经过后,小沙弥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担着水桶往前蹦跳而去。

偌大古寺,轻易不袈裟,反倒是大刀重甲将士随处可。

金平寺守卫最为森严一座院落,一个半人高青色巨石被雕刻成惟妙惟肖貔貅模样,顶部掏空后做成浑天成香炉,游蛇般烟云正顺着燃烧香烛缓缓腾起,几点猩红在烛峰上明灭不定。

天边寒风袭来,烛尖一颤,一簇烛灰跌落下来。

轻轻一叹息院中石亭传来,一名老僧望着桌上静止许久棋盘,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