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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182)

钟离远牵了牵唇,但愿攸宁会听话。不听话应该也没事,萧拓会磨烦着她善待自身。

随后,余治说了宫里出的那档子事:“……现下,皇上把时阁老、安阳郡主晾了起来,由着两人跪在一旁,照常与内阁议事。”

钟离远玩味地笑了笑。

余治退下之后,他缓缓起身,沿着石子路踱步。

攸宁会做这些,他已心里有数,更猜得出她意图。

当年案情背后的一些事,他没办法主动与任何人提及,对她亦是不能够。

如今这样也好,顺其自然地发展,那些恩怨纠葛迟早会展露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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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内阁议事到入夜方散了。

期间,时阁老与安阳郡主就一直跪着。这次的脸可丢大发了。

皇帝回寝宫之前,淡淡地吩咐内侍:“唤几名锦衣卫过来照看着次辅和郡主。”

时阁老就不明白了:这事情到目前,他的罪过只是举荐错了一个人而已,也认罪了,皇帝怎么还没完?哪怕降罪也行,把他撂在御书房罚跪是怎么个意思?这样磨人很好玩儿么?

皇帝走在春风和煦的宫苑之中,想起了一档子事:攸宁通过一名锦衣卫指挥佥事,问起该如何对待长公主。

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直觉使然?

可不论如何,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翌日,时阁老、安阳郡主没得到皇帝的口谕,仍然罚跪在御书房。而这消息,昨夜就已传遍了半个官场,到了早间,朝臣已是人尽皆知。

萧拓的折子送进宫来。羁押西域总督的事,他揽下来,附有细致的章程;补缺的事,他建议皇帝命内阁其余人等举荐,让时阁老将功补过也行。另外,对于辽王那边,他说了敲竹杠的提议。

皇帝看完,不自觉地笑了笑。朝堂之上,钦点了一名钦差,命其带着圣旨赶赴辽东,向辽王问责,退朝之后,又亲自耐心地交代了钦差一番。

朝廷这些年就没富裕过,用兵在军需方面,一向是勉为其难。眼下也该让辽王出点儿血,给充盈国库尽一份力。

接下来,她暂缓了萧拓提及的别的事,仍旧晾着时阁老与安阳,改为到养心殿批阅奏折、议事。

也有朝臣想为时阁老求情,她连人都不见,命宫人问明意图,只回一个字:滚。

求情的人很听话的滚了。

魏凡一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皇帝的神色,见她其实并无恼意,甚而气定神闲的,像是在等待什么。

下午,他的感觉得到了印证:

深居简出已久的长公主递牌子进宫求见。

皇帝当即说请。

长公主与皇帝今年都是二十七岁,亦都有着倾城容色。

只是,皇帝在龙椅上坐的年月越久,越是寡言冷漠,不经意间,便会显出骇人的戾气。

长公主则一直是雍容高贵的气度,眉眼间总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进到殿中,她从容行礼,恭声问安。

皇帝让她平身,淡漠地道:“有几年没见长公主了。”

长公主盈盈一笑,“是臣妹之过,往日里只顾着诵经祈福了,身子又一直不大好,便不能时时来御前请安。”

“为谁诵经祈福?”皇帝牵了牵唇,直言不讳地问。

“为皇上,为您膝下的永和公主。”

皇帝视线回到奏折上,“赐座。”

“不敢。”长公主欠一欠身,“臣妹进宫,是因听闻一事,有个不情之请。”

“说。”

长公主娓娓道:“时阁老与安阳郡主在御书房罚跪,臣妹请皇上网开一面。次辅终究是皇上的亲眷,郡主终究要唤我一声姑母。郡主也罢了,次辅若是被这样责罚的时间久了,折损的是皇上的颜面。”

“永和也是你的侄女。”皇帝只是道。

“正因此,皇帝才更要对次辅、安阳从宽处理。”长公主笑道,“永和公主今年十岁了,到了学女工的年纪,臣妹带了些花样子、几幅绣品给她。”

“你与那些侄子侄女的情分一向深厚。”皇帝牵了牵唇,“罢了,你都来讲情了,朕自然要给足你体面。”

长公主目光微闪,意识到了皇帝今日做派与往昔不同,但此刻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当即恭敬地行礼谢恩。

“永和很是挂念你,你不妨去看看她。”

长公主称是,“臣妹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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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看着手中请柬上的簪花小楷,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在她听说长公主进宫的消息之际,对方的请柬便送到了她手中,而且请柬不是送到萧府的回事处,而是有人通过筱霜送到她手里。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长公主对她的情形甚是了解?自然是的。

攸宁吩咐筱霜:“回话,说我五日后下午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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