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蛇蝎美人与权臣(197)

“过得去而已。”攸宁在这时抛出第二个问题,“先帝辞世的时候,殿下可在场?”

“……不在场。”长公主着实犹豫了一阵才回答。这份犹豫,不是因为作答艰难,而是先帝生死带来的回忆过于痛苦。

“在不在还不是一样。”攸宁笑容凉薄,又进一杯酒,即刻问出第三个问题,“殿下与钟离远,是否渊源颇深?”

长公主指间棋子本要落下,又迟疑了,抬眸审视攸宁。

攸宁亦正一瞬不瞬地审视着她。

长公主即刻敛目,继续观望棋局,过了几息的工夫,道:“是。”

“多谢。”攸宁道,“眼前这局棋,殿下已无胜算。”明知结果的又是在当下的事情,她不愿意浪费时间。

长公主没说话,只是将手中那枚棋子放回棋子罐。

攸宁则取出一把棋子,一颗颗落在棋盘上不同的位置,“殿下还能走的路委实不少,但我会走的路只有这一条。”棋局还有几种可能,她摆出的是长公主必输的一种。

长公主凝神默算,又现出了由衷欣赏的笑容,“果然是高手。”

“闲来经常琢磨的缘故。”赢了这一局,绝不是长公主棋艺不佳,而是攸宁乱了她心神、打乱了她下棋的步调。

“再容我讨教一局?”

攸宁无所谓,“行啊。”

“摆一局残棋怎样?”

“好。殿下选一局就是了。”

长公主亲手收拾了棋局,再摆上一局棋,趁着攸宁观摩期间,开始了新一轮的提问,方式效法攸宁:“上次皇上传召夫人,可是为着叙旧?”

听来很简单的问题,实则要确定的是皇帝早已留意攸宁。攸宁颔首一笑,“是。”

长公主喝完酒就又问:“安阳郡主罚跪宫中的事,是否与你有关?”

“是。”攸宁看清棋局,落子。

“钟离远是否已经回京?”

“是。”

“怪不得。”长公主轻轻叹息。

接下来轮到攸宁发问,她也不急,待彼此各落了几子之后才道:“永和公主十岁了,以前却一度被人遗忘,到了这三二年,才偶尔被人谈及。她幼年是否有几年并不在宫里?”

完全扯闲篇儿的态度,问的只是自己单纯好奇的事。长公主毕竟出自深宫,对这些自是了如指掌。

“是。”长公主笑道,“皇上那样的美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已做了母亲,有一度鲜少回后宫,在御书房忙到太晚了,也就在那边歇下,也不怪好些人动辄便忘了她还有个女儿。”

攸宁倒是觉得,皇帝不是刻意削减了永和公主的存在感,就是另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不论皇帝是怎样的,勋贵重臣外戚都会尽早考虑立储的问题。有女帝了,立公主继承皇位起码有一半可能。但那些是不需问的,长公主没可能告诉她,问了就是犯蠢。

此外,攸宁发现,长公主是那种会说话也爱说话的人,但对她,不定何时就会说一两句存心误导的话。

“殿下为何不在朝堂行走?”攸宁忽地话锋一转。

长公主笑得云淡风轻,坦然道:“我想的时候,别人不准,别人允许了,于我又已是无可无不可。”

攸宁顺着这话题问道:“来日若形势逼迫,会不会现身朝堂?”

“会。”长公主笑道,“你浪费了一个问题。”

攸宁道:“一时间也没别的好问了。”那就不如明知故问,避免言多必失,说着喝完手边的一杯酒,把酒杯放到一边。

“今日到此为止,我们专心下完这一盘棋,说说话。”

攸宁说好,待得一局棋走成和棋,又用了些点心,与长公主闲谈多时,方道辞回府。

她这边刚离开,便有一辆样式寻常没挂标识的黑漆平头马车进到公主府。

马车停下来,有女子身法轻灵地下了马车。

是安阳郡主。

长公主见到她,蹙眉道:“皇上让你在辽王府思过,给她个交代,你却怎么来了我这儿?”

“听说您要见唐攸宁,实在是心浮气躁,便遮人耳目地过来了。”安阳郡主狐疑地望着对方,“您为什么见她?”

“大周第一贵妇,我于情于理都该见一见。”长公主道,“只是下棋、说笑,没别的。”

安阳郡主蹙眉。什么第一贵妇,明明是第一德不配位的毒妇,这样腹诽着,又问:“我总觉得通信的事出得蹊跷,是否与萧拓有关?”萧拓看到她就烦,这是她不论如何也要承认的事。

根本就没往唐攸宁头上想。要是告诉安阳,她被攸宁算计了,不论何时、不管早晚,她都会暴怒。然而现在的时机太差,还是压一压为好。长公主笑着安抚道:“放心,我一定想法子帮你打探清楚原委,只是需要些时日。待得查清楚,一定当即告诉你。”

上一篇:末世之要活着 下一篇:风雪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