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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238)

“是。”方妈妈走出福寿堂,笑意慢慢到了眼角眉梢。她是觉得,老夫人真的熬出来了,相应的,她也熬出来了。

她自幼在萧府当差,十几年前,被萧拓安排到老夫人跟前行走。

萧拓从没交待过她什么,可她清楚,自己的用处是尽心护老夫人周全,在恰当的时候说些该说的话。

以前不知怎的,老夫人中了魔一般,不在乎持家的权利牢牢握在樊氏手里,只跟萧拓过不去。樊氏品出端倪,喜闻乐见。

老夫人跟前没什么事,做下人的只需暗暗同情、心疼萧拓一番。相应的,赵妈妈那种口头上讨主人欢心的东西就渐渐得势,时时陪在老夫人跟前。

幸好,她能写会算,善于周旋,老夫人不论在福寿堂,还是到别院静养,没了她,就全乱套了,也就稳稳地坐住了管事妈妈的位子。老夫人虽不怎么和她说体己话,却也离不开她。

幸好,老夫人虽然与小儿子多年来疏离相待,终究是拎得清轻重的,晓得至亲的儿媳妇行事自有道理,从五夫人嫁过来到如今,有了莫大的转变。

如今家里的光景真是太好了,只除了……她不自主地望向老太爷现在居处的方向。

已到了这地步,干脆遁入空门算了。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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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宫宴的日子。

一众命妇俱是按品大妆,没有诰命的女眷倒是可以费尽心思地打扮一番。

这类宴请,男女并不大讲究男女大防,言行间别出格就行,是以,便成了变相的一种相亲宴,谁家看中了谁家的千金、公子,在当时就可以递话过去,看看有没有希望。

怀着这种心思的,还有林太夫人,想在宫宴上遇到一个合心意的闺秀,试探着有希望的话,来日便能做主上门提亲。

这些日子她固然忙着与宋夫人争吵、整治宋宛竹,也和族里的人商量了几个适合的闺秀,请人逐一前去说项。

到底是不甘心也不服气:宋宛竹的事情不论是怎样,说起来不就是林陌一笔风流账么?这有什么呢?

皇帝是赐了家规,可那不是为了给叶奕宁撑腰么?不都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么?皇帝又能恼一名臣子多久?说不定何时战起,就要纡尊降贵地求着林陌挂帅出征呢。谁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想不明白,那还算什么官宦之家?

——她满心都是这样的想法,实情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那几个门第一听说是为济宁侯说项,立时就婉言回绝了,理由不尽相同,却是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气得她双肋生疼。

今日却是不一样的,林陌也出席,人们看到他出众的样貌,再想到他的赫赫战功,一定有人想结亲,甚至于,会有不少闺秀芳心暗许。

她这样盘算着的时候,却忘了在这方面的惹事精——首辅萧拓。

萧拓因着家里婆媳五个都参加宫宴,担心期间出什么是非,便也破例参加。

等到一众三品及以上官员携家眷进宫,分男女列席而坐,绝大多数年轻男女的视线都徘徊在萧拓与攸宁之间。

那些视线中,充斥着妒恨、羡慕、倾慕、好奇……等等。

攸宁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必然成为很多人嫉恨的箭靶子,心里想把她碎尸万段的怕都不在少数,譬如时大小姐——苍白的脸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的恨意几乎燃烧成了火焰。

她只做不觉,与近前的老夫人、谭夫人说笑——命妇的座次也如男子那边一样,照品级排列的。

萧拓与攸宁的情形相仿,也许是这些年来早被人瞧的麻木了,真没有感觉的样子,与相邻的同僚谈笑风生。

皇帝来了,一身家常的道袍,跟在左右的是魏凡、杨锦瑟和叶奕宁。

大殿中片刻的静默之后,众人齐齐向上行礼。

皇帝噙着微笑说平身,又吩咐各自落座,不需拘束。

攸宁视线逡巡一周,没见到永和公主。

也没见长公主,但是这人倒不是不来,而是说临时有些事,要迟一些进宫。而这已是不寻常,长公主不在人前露面的年月已然不短。

皇帝率先举杯,与众人同饮一杯之后,向着攸宁的方向招一招手,“首辅夫人过来,与我说说话。”

“朕”改成了“我”,这意味的是看重或亲近。

一道道含义不明的视线又齐聚到了攸宁身上。

攸宁面上恭敬地称是,款步走向皇帝近前,心里却在数落她:安的什么心?

皇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的微笑加深了些许,待她到了近前,命人赐座,同时也让杨锦瑟、叶奕宁在跟前落座。

皇帝打手势示意众人随意,转头轻声问攸宁:“我听说,你帮了锦衣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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