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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248)

攸宁轻笑出声,“您就会拿我们婆媳说笑,当心我跟我婆婆告状去。”

“快去,快去。”谭夫人笑意更浓。

男子席间的热闹过去之后,皇帝顺势从刚才跟萧拓喝酒、耍赖的少年人里选出两个,让他们展现一下所擅长的才学。

两个少年也不扭捏,一个吹奏长笛期间,一个在书案前提笔,所写的是萧拓年少时的一篇制艺。

萧拓用指关节刮了刮眉心。这帮兔崽子,这是捧他呢?还是跟他杠上了?——多年前所写的东西,他都快忘了,现在被人翻出来还写出来,只觉得别扭。

谭阁老还算是很了解他的,在一边笑得不轻。

制艺这东西,又要玩儿技巧又要明确表达出心之所想。那篇制艺被传阅时,轮到她,凝神看了一遍,发现内容全不在意料之中。她以为萧拓年少时,必然是意气风发的心态,便是私底下写的东西,也都关乎民生时局亦或鸿鹄之志,但是不是。

文章做得精妙,表达的只是对别处的锦绣天地的向往,透着舒朗淡泊。

她要克制着,才能不去看萧拓,神色如常地称赞了少年的字很见功底,写得着实不错。随后,把文章传给别人。

少年得了首辅夫人的夸赞,喜上眉梢,面色都微微有些发红了。要知道,不少书画名家都说过,首辅夫人的字、画算得一绝,凡是出自她手的扇面儿、斗方,都是值得一世收藏留给后人的珍品。可惜的是这人懒散,轻易是不肯动笔写字作画送人了,任谁也难求得。

两个少年得了皇帝赏的彩头,接下来,上午不曾展现才艺的子弟闺秀相继主动登场,但都在书、画、音律范畴之中。

攸宁的态度只是看热闹,对谁都不会出言贬低。

而在这期间,长公主端着酒杯寻到了她近前。

攸宁眉梢微微一扬,“长公主有何赐教?”

“可担不起你这样说。”长公主笑容温婉,“只是坐着略觉无趣,过来找你说说话而已。”

攸宁释然一笑,“殿下只管说,臣妇洗耳恭听。”

长公主视线扫过满堂的人,轻叹道:“遥想当年,在这种场合,有人与萧阁老平分秋色。”

指的必然是钟离远了。攸宁目光流转,“殿下这是感伤,还是替那个人不值呢?”

“都有。”

攸宁立刻问道:“那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长公主深凝了攸宁一眼,唇角牵出一个怅然的弧度,“彼此不相干,我又为何要为他做什么?”

“要真是不相干,那么,殿下说的的确在理。”攸宁说道。

长公主予以一个感激的笑容,之后忽的话锋一转:“依萧夫人看,这尘世的母女情分,是怎样的?”

攸宁失笑,“有必要说这些?”

“不能说?”长公主道,“毕竟,你有些事,我还是有些费解的,你要是不说,我只能去缠着你婆婆细问了。”

这就是躲不过去的话题的。攸宁倒也不在意,想了想,道:“长公主有时间的话,听我啰嗦一些事便可。”

长公主欣然点头,“乐意之至。”

攸宁娓娓道:“五年前,服侍我的筱霜丧母。

“足足三年,筱霜时不时就因想起生身母亲猝不及防落泪,走不出那份哀痛。

“我曾问她,母女之情是怎样的。

“她与我说了不少。

“孩子被人污蔑,母亲平时就算懦弱,也会不顾一切地据理力争,为孩子争一份清白;

“孩子真的行差踏错,亲口告知,母亲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随后便说不怕,没事,娘亲帮你遮掩过去;

“母亲辞世后,不会再有人嘘寒问暖,不会再有人不问原由甚至不讲道理的维护、信任、帮衬;

“每年生辰,不会再有人眼巴巴地盼着你回家,甚而寻到你面前,只为你吃一碗她亲手做的寿面,穿上她亲手做的一件新衣。

“这些是筱霜告诉我的。我听完之后说,真好。

“真好,我从未得到,也便不会失去。”

语声徐徐,如三月和风,说的人唇角始终噙着笑。

即便是在长公主听来,也难免片刻黯然,好一会儿才能扯出笑容,“怪我,没的提起这种事。”

“无妨。”攸宁就这类问题反问道,“殿下对于亲情,又有着怎样的感触?”

这一点,长公主不介意对攸宁坦诚相告:“你曾说,我怎么也算是历经三代帝王的人了。帝王之家,哪里容得下亲情?往往是给予你照拂的同时,要你知晓你该做什么事。

“年幼时,那些条件是我用心学诗书礼仪。随着年岁渐长,那些条件就变得越来越苛刻繁杂。

“当时倒也不觉得怎样,毕竟身在帝王家,自幼耳濡目染也就是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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