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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58)

但是,想到今夜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攸宁真觉着能迟一些就迟一些,倒有些感谢老太爷。

萧拓闭目养神一阵,起身道:“我去看看。”又提及秋月,“方才的丫鬟是别人安插进来的。”

攸宁摇头,“这丫头不笨,也无妄念,不妨留着。”

“这是你的事儿,捎带着提一句而已。”

他走后没多会儿,樊氏房里的古妈妈来了。

老太爷的那个妾室,竟在这时遣人过来,可见一直命人盯着这边。攸宁吩咐秋月:“先唤筱霜、晚玉过来与你一同服侍着,随后再唤古妈妈进来。”

秋月应声而去。

不消多久,古妈妈进到寝室。

攸宁倚着床头,神色平静。

古妈妈福了福,皮笑肉不笑又言辞爽利地道:“奴婢是樊姨奶奶房里的管事。

“姨奶奶吩咐五夫人:明日下午认亲时,她要将亲朋好友引荐给您,到时断不能失了分寸、错了礼数,您若有不懂之处,明日上午可去她老人家面前请教。

“此外,您既然是再嫁,有些俗例便不需遵循,这会儿您也该去老太爷床前侍疾。”

攸宁只问:“你家姨奶奶吩咐我?”

“正是。”古妈妈扬起了下巴颏儿。这内宅的女眷,哪一个都压得住唐氏,哪一个的名声好过她百倍;樊姨奶奶则是两位老爷的生身母亲,多年来深得宠爱,由此才一直直接或间接地料理内宅,差的只是坐实平妻的名头罢了。

退一万步讲,饶是唐攸宁再刁钻,新婚燕尔期间,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图个和气的表象。

攸宁再次求证:“你没听错?”

“自然没有。”

攸宁浅笑盈盈,对筱霜递了个眼神。

.

福寿堂的厅堂,萧老太爷坐在三围罗汉床上,他是昨日傍晚回到家中的。

见萧拓进门来,老太爷神色淡泊,“有人无事生非,你没必要过来。”

萧拓一笑置之,上前行礼。十年前,父亲成为道教俗家弟子,渐渐的,全然是无欲无求不问世事的做派。

父子相对时话极少。可谈及的委实有限,爷俩儿坐家里打机锋也不像话。

可是他笃定,父亲那道骨仙风的样子只是表象,只要他愿意,顷刻就能把父亲打回脾气暴躁的原形。

老太爷道:“新人三朝回门后,我与元道长出门游历,归期不定。到时候,家中一切就全交给你了。”

类似的话,以往听过数次。萧拓称是,实在没什么感触,欠一欠身,道:“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不用。我这是心病,怎样的大夫都无法医治。”老太爷恼火道,“你娶了名动天下的毒妇进门,我还活着已属不易。”

萧拓闲闲落座,笑眉笑眼的,“人前人后说辞迥异,非遁入空门之人所举。”

老太爷瞧着他,目光很是不善,“我还不能私底下抱怨几句了?”

“不怕我哪天在酒桌上喝高了,与同僚抱怨您表里不一?”

“豁得出脸面,你只管那样做。”

笑意到了萧拓眼中,“您给了我这条命,可从没给过我脸面。禁军仍由我掌领,其中的锦衣卫除了皇城宫廷,没有他们不能进的地儿,没有他们不能听的窗跟儿。”

“你……”老太爷下意识地望向窗户,甚至横梁,但很快镇定下来,面露轻蔑,“你不敢,我还不知道你?若不贪恋权势,怎能位极人臣?若要留住权势,你就不能递给外人忤逆不孝的把柄。差遣手下窥探至亲,那是疯子才会做的。”

“快了。”

“什么?”

“快疯了。”萧拓眼角眉梢都是和煦的笑容,“您再用这种伎俩让我下不来台,我就真疯给您看。”

老太爷脊背不自觉地挺直、僵硬。知子莫若父,再不睦也一样。他深知,萧拓本该发火却和颜悦色的时候最可怕,不定出什么损招。

“有些弯弯绕,您这么德高望重清心寡欲的人已然不懂,没事,我讲给您听。”萧拓很耐心地道,“怎样的衙门,都少不了誓死效忠的,也会有背叛上峰的。如果有叛徒,利用一下又何妨;如果没有,找人充当又何妨。我需要顾虑的,只是要不要走那一步。您给句准话,到底要不要我帮您维持贤名?”

老太爷费了些时间才领会到他的言下之意,瞳孔骤然一缩,喃喃道:“疯了,疯了,你已经疯了……”

萧拓仍是柔和地笑着,“或许。何时疯到明面儿上,您说了算。”

老太爷真的有些失去安全感了:他会不会早就利用死士或叛徒窥探他的言行了?

萧拓轻轻一笑,“既然不能父慈子孝,便互惠互利,我娶的是贤内助,还望您照拂几分,最起码别给她添乱添堵。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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