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蛇蝎美人与权臣(64)

“是。”

“再有,”老夫人声音更冷,“你让方妈妈知会樊氏,让她照着老五媳妇的话行事,认亲时别露面。以往不成体统,是我身子骨不适,不得已,如今该照规矩行事了。”

一把年纪了,樊氏还玩儿争宠那一套,要不要脸了?

萧拓去外院处理些事情,攸宁这边,见了一众下人,按位分打赏。

赵妈妈以正房管事妈妈自居,待得众人欢天喜地退下之后,挂上殷勤的笑脸,对攸宁道:“府里差遣奴婢来正房打理一应事宜,还能每日服侍夫人梳妆。”

攸宁笑若春风,“好啊。我前一阵生了场病,便耽误了些事,连兄长急赶急添的那些嫁妆总值都没来得及算出来。”转头唤筱霜,“把账册拿来,你帮着赵妈妈给我算出个总数,晚间报给我听。”

筱霜称是,去拿账册。

赵妈妈张了张嘴:她连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会盘账?可是,并不需要在攸宁跟前,便有机可乘:哄哄陪嫁过来的那个丫鬟代劳,要么就把账目交给外院账房相熟的人帮忙。

攸宁递眼色给晚玉。

晚玉会意,扶着赵妈妈向外走,“妈妈请到小花厅稍等,奴婢服侍茶点。”这种拎不清自己斤两的,根本不需夫人亲自出手,她与筱霜已做惯做熟。

攸宁回到内室,找出筱霜一早送来的信匣子,查看几封密信,其中包括恩师的。

姚慕林谆谆叮嘱爱徒,一层意思与徐少晖一致:萧拓是良配,且行且珍惜。另一层意思是,萧拓若真是治世之才,她大可将那些能招致杀身之祸的东西转手于他。

看完之后,攸宁循例将密信烧毁。

恩师期盼的那一天,她也期待,但也许永不会来。

之后,她在正房各处转了转,瞧着下人开了箱笼,安置嫁妆。

萧拓一碰公务,时间就不由他做主,午间没能回来。

攸宁独自美美的吃完一餐,回寝室眯了一觉。只在喧嚣声中坐在花轿上那一路,她就得缓一两天,何况还有那么多事项要应承。

秋月掐算着时间唤醒她:“两刻钟之后认亲,阁老在次间等您。”

攸宁咕哝两句,翻来覆去的挣扎了会儿,才肯起身洗漱更衣。

秋月瞧着,只觉夫人私下里的性子可爱得紧。

打扮齐整,攸宁来到次间。

萧拓盘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若有所思,听得她的脚步声,望向她。

依然是一身红衣,戴了珍珠耳坠,点了胭脂之故,粉嫩的唇红艳艳的,更衬得肤如羊脂,眉目如画,天生水光潋滟的眸子残存着初醒的慵懒。

“准备妥当了?”他和声问。

攸宁轻一颔首。

“走。”萧拓下地。

认亲时,老太爷、老夫人居中而坐,萧府其余人等、旁支、姻亲、通家之好分列客座。

谭夫人、杨夫人两位媒人帮忙引见。

老太爷、老夫人又赏了攸宁十分名贵的物件儿。

攸宁懂得女工的门道,但平时连条帕子都不肯做,加之定亲到成婚的只有月余,就算有心也赶不及。是以,她孝敬婆婆的开箱礼是一幅私藏的绣品。

绣品叠放着只有巴掌大小、薄薄一叠,徐徐展开,却是一幅双面屏风,一面是山水,一面是猫蝶,寓意都好,绣艺精绝。

有女眷凑过去赏看,啧啧称奇。

两位媒人继续为攸宁逐一引见在座亲朋。

会到场的宾客名单,萧拓早在成婚前便给了她一份,倒没有哪个需要特别留心。她备下的见面礼参考了别家情形、萧府旧例,用物件儿代替针线,只求个不功不过。反正她怎么做,人们背地里都不见得有一句好话。

陪在一旁的萧拓,时时被男宾无伤大雅的调侃两句,而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自然只有攸宁:

十九岁,熬死了顾文季,折腾得无父无母,把顾家主母及其娘家整治得半死不活,再嫁的是惹多少女子艳羡妒恨的萧拓。毒妇做到这份儿上的,以前往后不敢说,在当今是绝无仅有。

绝大多数人初见攸宁,第一反应都是人不可貌相:出尘若仙,炽烈的红衣不能消减她容颜半分的美,反倒彰显出气韵中的清冷高贵;

待人接物时从容优雅,应对得宜,又不同于八面玲珑的做派,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场面话说的恰到好处,但没存心逢迎的意思——萧拓的夫人,除了在皇帝面前,本就不需讨好任何人,可这份儿涵养,分明是长久成习。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披着空谷幽兰外衣、暗藏罂粟手段的女子,极美,极矛盾。

宾客之中的有心人,品出一件事:萧拓娶攸宁,便是只图她这个人,也是很正常的。这般女子,不大可能臣服于谁,你反感,便弃若敝屣;你想征服,便如获至宝。

上一篇:末世之要活着 下一篇:风雪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