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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流光(27)

慕容天晴和薛如珩先一步回到惘生门。刚叙述完事情的经过,白矜云也回来了。他看到耕烟的时候,突然浮想起自己同逝儿亲吻的那些画面,莫名的,打了好几个冷颤。

连眼神和语句都很是仓促。

两天过后。

逝儿到惘生门找白矜云。

“那个时候,我只有七岁。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义母在路边看见我,觉得我可怜,于是让我跟她走。她说,她要去南诏国,找她的爱人。可是,她从一个自称包打听的人那里得知,她的爱人死了,死在薛印山,也就是你师父的手里。起初,她也许是不相信吧,发了疯一样,将仇前辈的尸体挖出来。后来又亲手为他建造古墓。她自己也住在里面,就好像和仇前辈生活在一起一样。”

“你义母如何断定,仇衣鹤是被我师父所杀?”

“是包打听告诉她的。包打听还说,你师父杀了仇前辈,拿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瓶麝香衣。”

至此,白矜云似乎想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包打听的死。

倘若包打听对花锦娘讲的,是这场恩怨的真相和全部,秘密就已经不再是秘密,因为包打听并非惟一的知情者,杀了他,反倒欲盖弥彰。

惟一的可能——

包打听对花锦娘说了谎。仇衣鹤的死,另有隐情。而藏在幕后的人,不想让此事重新被掀起,索性杀人灭口。

但白矜云想不通的是,薛印山同仇衣鹤,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恩怨从哪里来?就算薛印山真的杀人夺物,这些年,莫说是江湖,就连剑气山庄恐怕也无人知晓此事。既然他有心隐瞒,那瓶麝香衣,他必定会小心保管,而不被外人发现。试问薛印山那样精明的人,又怎会死在自己收藏的毒药之下?又或者,在仇衣鹤和薛印山之外,尚有第三名知情者的存在,那个人会是谁呢?

白矜云想得入了神,几乎要忘记身边还站着逝儿。逝儿便趁这样的机会,偷偷的看着白矜云,从头到脚,从他的容貌到神态,看得贪婪又专注。虽然已是入秋微凉的天,园子里的花花糙糙都谢了不少,可在逝儿的心里,却暖如春日,花开遍地。

又是几日。须臾而过。

逝儿受伤了。

被花锦娘打伤。

她的义母责难她替外人来套取自己的秘密,又为了这个外人擅自离开古墓。于是,到惘生门找白矜云,兴师问罪。

逝儿是不会武功的。

但冒着花锦娘的盛怒,替白矜云挨了一掌。

作为惘生门的主人,司马燕群赶到,以腰上软剑划开两股并接的内力。白矜云同花锦娘各站一边,听司马燕群喝道:“这里是惘生门,白兄弟到了这里,就是我司马燕群的客人。”

花锦娘冷冷道:“我只要带走我的人。”

逝儿倚在白矜云怀里,甚为楚楚可怜:“白大哥,我不想回古墓,我,我害怕。”

白矜云稍做迟疑,恭敬说道:“逝儿姑娘既然受了伤,请花前辈容许她在此处休养,待伤愈之后,晚辈定当同逝儿姑娘一起回古墓,向前辈您请罪。”

可花锦娘不答应,只说了两个字,不行,右手轻轻一转,袖间滑落一只碧绿的箫。

白矜云虽面不改色,却到底还是不知道花锦娘武功的深浅,心中犯难。正待迎上去,背后一道迅疾的身影抢了先。

洛阳箫。司马剑。

箫是硬如玄铁的箫。剑是柔如丝线的剑。

短兵相接,亦是两股内力的殊较。

花锦娘多年未曾与人交手,只一回合,便逊了司马燕群一筹。

“好。我就暂且让逝儿留在这里,臭小子,记住你说的话。我会在古墓等你的。”

话音散去,人已无踪。

然而,令白矜云挂在心上的,于当时当地,又多一事。他不着声色的,淡淡看了一眼司马燕群。

逝儿庆幸得很。受伤几日,白矜云随身陪伴,细细软软的询问,连苦药都甜如蜜糖。惟有在园子里散步的时候,碰上耕烟,看两人嬉嬉笑笑,方才灭了心头那些小小的欢喜。

逝儿问白矜云:“耕烟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朋友。”白矜云笑道:“你也是。”

逝儿急忙道:“总有不一样的吧?我跟她,跟你,到底是不一样的。”

白矜云木讷,却不愚钝,逝儿对他的那份心意,他是感觉得到的。更何况他还吻了她。意乱情迷的吻,将两人的关系复杂化。可白矜云再是后悔,这样的真心话,他也是不敢对逝儿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