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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记(52)

可是,好一阵子过去。萧景陵始终不醒。最后,就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拆去,从椅子上,瘫软着,滑落到地上。

外面有人敲门了,说,某某人要求见萧老板。聂筱琪慌忙代答,萧老板现在有点不舒服,正在休息,让他明天再来吧。

咚咚咚。脚步声远去。

聂筱琪又回头看看昏睡的萧景陵,突然想起张大同说的话。她拼命地摇头,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药不会害人的。暮生,我不想害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前生,我只是希望把你从别人手上抢回来。暮生,你醒醒,我求求你,醒醒。

说着说着,泪珠子也掉了出来。

可是,突然,办公室里有人说话了。他说,原来,真的是你。

聂筱琪吓了一跳,她竟然看见萧景陵好端端地站了起来,擦去嘴角和下巴的血渍,从嘴里吐出一个被咬破的鲜红的塑胶袋。

那眼神,缓缓地,凌厉地,落在聂筱琪身上。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过是想试探你。

第62节:没有谁比爱更深刻(4)

聂筱琪倒退三步,满脸的不置信,瞪着萧景陵,问,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萧景陵说,是因为张大同。他主动来找他,希望他可以帮他向聂筱琪拿回那些药粉。张大同还将人服药之后所有的症状都告诉了他。

所以,萧景陵说,我想知道近段时间我的记忆里产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变化,是不是跟他说的药有关,是不是跟你有关。

你证实了。聂筱琪冷笑,转而又变得很颓丧,很凄迷。但是,她说,就算你揭穿了我,我也不会把药交给你。

说罢,径自向门口走去。

萧景陵拦着她。两个人,望定彼此,都没有说话。最后,是聂筱琪凄然一笑,拂开萧景陵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萧景陵以为,不过是一些半成品的药粉,既然已近不了他的身,就可以说,划了句号,与他无关了。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答应过张大同什么,也就不算食言。他只是想要聂筱琪这个疯狂的女人赶快从身边消失掉,而他迄今为止损失的那些记忆,也是无伤大雅的。他还记得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事情并不像萧景陵初初以为的那样简单。他病了。晕眩。乏力。脸色苍白。没有食欲。他更加想不到,第一个来探病的人,会是张大同。

张大同说,起初,我们只是怀疑,这种药虽然有改变人的记忆的功能,但是它本身亦含有巨毒。现在看来,这种怀疑是真的了。你虽然已经停止服药,但是,毒在你的身体里已经有相当的数量,它们会逐渐地侵占你的健康,更有可能,会致命。

那,你们可有解毒的办法?张大同点头,又摇头,说,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找到那位姑娘,只有她交出药粉,我才有可能配置出解药。

可是,聂筱琪已经失踪了。自从她的阴谋被揭穿,她没有再回到天福宫,连她住的地方,也人去楼空。说到这里,萧景陵不再做声,望着窗台上那盆奄奄一息的菊花。

张大同也只是叹气。而站在旁边了解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佩姨,唯有偷偷的抹眼泪。

之后,佩姨去找映阙。告诉她,少爷病了,病得还很严重,随时可能连性命都没了,他很记挂你。一边说着,一边掉眼泪。

映阙听罢,愣了半晌。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随后佩姨将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映阙。当然,她不知道萧景陵跟聂筱琪那些零碎的细节,也就不知道映阙曾经亲眼看到他的少爷在办公室里揽了另一个女子的腰,还亲昵地抚摩她的头发。那是横亘在映阙的心里暂时无法解开的结。

但如今,那些都比不得萧景陵的性命重要了。映阙想,她或许有办法找到聂筱琪。

第63节:生死相许(1)

第十六章生死相许

【饮鸩止渴】

聂筱琪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父母双亡,直到十六岁,院士才遵照她父母的遗愿,将一笔不菲的遗产交由她支配。后来,她到了英国读书。

在学校里,重新遇见她的旧同学杨子豪,两个人关系尚可。彼此一路相照应。回到南京,住所是临时的,而她亦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可投靠。

这些天,杨子豪已经将他所知道的,聂筱琪可能认识的老朋友旧同学,都问了个遍,没有谁知道她的下落。

杨子豪说,别担心,一定能找到的。

可是映阙怎么能不担心,眼看着萧景陵日渐虚弱,就像一棵缺了水的苗。但他还要躺在c黄上强颜欢笑地讲故事,反复地强调说,映阙,你不要难过,你要永远都快乐,那样我才安心。如同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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