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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宫花红(393)

锦书冲她和煦的笑,忙上去扶她,“别动怒,动怒对宝宝儿不好。时候有了更要当心的,看仔细别闪着腰。”

赛罕不吃她那套,在她眼里这女人心机深,要抢她的丈夫,打她孩子的主意。她一气儿推开了她,横眉冷对,“我不是可汗,你对我来这套没用!离我远点,否则我徒手都能勒死你!”

永昼气得不轻,嘴里说着,“不知好歹!”抬手就要扇她。

赛罕跳起来,指着肚子说,“你要打我吗?打吧,朝这里打!打死了呼赫得(孩子),再叫她生!”

永昼被她激得血往头顶上冲,忍了又忍,瞥见她满脸的死不服输,脑仁儿呼呼的跳,真要挥起拳头来。

“你撒什么癔症!”锦书隔开他俩,推了永昼一把,“你不瞧瞧她多大的肚子,女人担着身子多苦,你不体贴她,反倒要打她,这是什么道理!”

赛罕是糙原儿女,天生有股子倔劲儿,她眼眶里盈/满了泪,却拼了命不叫他落下来。发狠的点头,“弘吉,连狼都知道爱护自己的狼崽子,你比狼还要凶残!我要召集部落头人们戳穿你的身份,问问鞑靼的勇士们愿不愿意为你这个中原人卖命!”

倏地如晴天霹雳一般,永昼当即愣在那里,怔怔站了半晌,难以置信的紧走了一步,抓住她的肩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快说!”

赛罕去扳他的手,哀声道,“你弄痛我了……”

永昼不听她呻吟,霍地拔出毡靴里的匕首抵住她下颚,眼里难掩杀机,压低嗓子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有谁知道?再不说就别怪我无情!”

赛罕的泪终究倾泻而下,她挣开他的禁锢退后一步,蹒跚着瘫坐下来,捂着脸喃喃,“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么能不知道!不单你的身世,就连我父汗的死,我心里都有一本帐!我本来早就可以杀了你,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不能叫呼赫得没有父亲……”

赛罕泣不成声,那样骁勇的血性女子,在情面前也会无计可施。锦书怜悯的看着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她们的情路出奇的相似,一样的坎坷崎岖,明知道仇深似海,还是走得义无反顾。

她蹲在赛罕面前替她拭泪,慢慢的说“你误会了,我不单是博格达汗的皇妃,还是弘吉的姐姐。是亲姐姐!你别怕我会抢走他,他是你的,一直是你的。”

“可是他要你做他的阏氏。”赛罕抬起眼,“我们鞑靼部族早年有异母兄妹通婚的先例,你们也要那样吗?”

锦书窒了窒,对着她,也是对着永昼,笑道,“我只听说过伏羲女娲兄妹结合,那是上古时候的事,祁人没这个规矩。大英礼仪之邦,男女有别,长幼有序,十来岁后兄妹姐弟就要守礼守界分室而居,弟弟娶姐姐,那是天理难容的事,绝不被允许的。”

赛罕听了长舒一口气,露出了腼腆的神色,尴尬道,“额科勒其,我太冒昧了,真是对不起。”

女人们开始促膝长谈,永昼垮下肩,神情落寞的转身出了毡帐。

风雪没停,远处的帐顶渺莽融入冰天雪地里,惟有苍狼旗高悬,在桅杆顶上猎猎招展……

第184章汉旗翻雪

十万大军,三万辎重,到斡难河卫两个月,期间又经历了几场战役。荒唐王爷这回的家当得不赖,粮糙银钱循序抵达,有这一宗就少了后顾之忧。

头前官场上有句话,叫将军打仗,越打越小心。皇帝也是这样,他生来心思缜密,一针一线半点不敢疏忽。几仗下来摸透了敌军软肋,扎扎实实闷头一通狠打,鞑靼防御土崩瓦解,唯剩残余兵力,直线退到了驴驹河以北。

将近年关了,天到了最冷的时候,太阳挂在天上,淡淡一层光,直着眼睛瞧也不觉得刺眼。

皇帝在沙盘上摆弄小旗定战线,俯得时候长了,脖子酸痛,胸口也堵憋得倒不上气儿来。自己难受自己知道,便放下手里的活计坐下歇一歇。

最近愈发感到乏力,一心扑在战局上,常常想起什么就招人来商议,随扈军机们劳累,自己身子也不受用。其实底下人都心照不宣,没人敢提皇贵妃的事儿,这么的于他来说不过是粉饰太平,他挣扎苦痛,没人能分担分毫。

两个月了,任凭怎么追击征讨,慕容十六像藏猫猫似的躲闪游离。回回满含希望,回回都扑空,他甚至要怀疑锦书还在不在鞑靼境内,是不是被慕容十六藏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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