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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亡经(112)

他的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紧紧手臂,嗯了一声。

她把两臂抻在他肩头,左手鸡右手鱼,他走一步,那些菜色就颠荡一下,两股不同的腥味钻进他鼻子里,他偏了偏头,没有发作,想起她刚才的样子,话里又有些酸溜溜的,“你那么怕我走失,是因为纯阳血吗?”

她连想都没有想,“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最要紧的还是我不想和你分开,分开了不是得肠穿肚烂么。”

“那如果这药的功效没有我说的那么厉害,你可以离开,还会这么着急找我吗?”

她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颈项上,颠沛了一个月,国师身上的熏香早已经散尽了,却隐隐带上了青糙一样干净的气息。她闭上眼深深嗅了嗅,“还是会找你的。”

“为什么?”

“少了一个人我会觉得冷清。”她呓语似的,有点昏昏欲睡,“还有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心上像被扎了一下似的,她说出来似乎不带任何份量,但到他这里却成了负担。喜欢是什么东西?值几个钱?他嘲讽地笑了笑,“本座是国师,不能娶亲的,你应该知道。”

她不以为然,“喜欢和娶亲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在我身边,天天让我看见你就好了。”

国师发现不大对劲,似乎本末倒置了。明明他才是债主,为什么到最后有种血本无归还赔上自己的感觉?他不屈地申辩,“不是我和你在一起,是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她唔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国师张口结舌,想了想区别是不大,但是细究起来,又变成了原则性的大问题。于是告诉她,“应该是以本座为主,你为从。”

她点头称是,“我每天都以你为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无赖地开解他,“要求不要太高,能过日子就行了。我会对你好的,也不会让你劳累,你就踏踏实实的跟着我吧,别想太多了。”

国师背着她,茫然走着,郁结不已。她趴在他的背上,还说着这么豪迈的话,也算无耻到一定境界了。她一定觉得他是被她抢来的,即便后半程是他自愿,事情的起因在那包蒙汉药上,主导权就在她那一方。果然是年轻孩子,简直幼稚得可笑!国师撇了撇唇,把她放了下来,“本座累了,换你背我。”

莲灯咽了口唾沫,看看他人高马大的样子,要背起来可能有点难度。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吧!她把东西交给他,转过身摆开架势,豪气干云地说了声,“来吧!”

国师垂眼审视,那么瘦弱的身板,脊背窄得像鲫鱼似的,勇气倒可嘉。应该让她知道厉害,看她还嘴硬!他果真伏了上去,结果她体力不支,一下被他压趴了。

两个人交叠着摔在糙地里,狼狈不堪。莲灯艰难地从底下发出声音来,“救命……”

国师手里的鱼和鸡早扔了,从她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一旁,气咻咻指责她是故意的。

莲灯灰头土脸,她一直认为自己力气很大,没想到居然背不起他。她觉得很没面子,信心也受挫,翻起身满腹怨言,“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沉,你压上来的时候应该慢一些,一点一点的来。我又不是马,你突然跳上来,我怎么受得住!”

国师听她埋怨,说得很委屈也很在理,于是开始反省自己的失误。渐渐注意力移到她的嘴唇上,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唇瓣开合,阳光下她的脸洁白无暇,像《洛神赋》里描写的那样,秾纤得中,芳泽无加。他的脑子里蹦出个奇怪的想法,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们乖乖一下吧!”

莲灯愣住了,刚才还在辩论,怎么突然想起要乖乖了?再说她依旧觉得这种事不能随便做,做的时候难为情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不能和女人太亲密,破功之后变成老头子怎么办?

她是打算推辞的,可是他态度很坚决,这个想法其实一直盘踞在他心里,他每每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一定是越得不到越渴望,只要尝试过,自然就没什么稀罕了。所以他决定来一次,不管她答不答应,说到做到。

“闭嘴!”他紧张地喝了声,“连亲都不能亲,怎么一辈子在一起?”

她当真不再说话了,他把她拉得近一些,发现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让他无所适从。他皱了皱眉,探手把她的眼睛蒙上,这下子好了,什么都不见,只有她的唇,在阳光下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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