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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塔(3)+番外

配给太监,但凡有些傲骨的谁愿意?真要相安无事倒罢了,岂不知越是高官厚爵的,反倒比外头寻常男人更厉害。早年曾经发生过执事太监虐杀对食的事,皇帝听说后不过赏了二十板子,轻描淡写就把案子结了。李美人要是自投罗网,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她想劝她三思,可是又凭什么?生死存亡的当口,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李美人迈出去,穿堂里回旋的风卷起她的衣角,愈行愈远,隔着蒙蒙雨雾瞧不真了。音楼攀着棂花槅扇门呆呆目送,心里觉得惆怅,都去找出路了,只有自己,人面不广,除了等死没别的办法。

“主子,咱们怎么办?”她在地心转圈的时候,婢女彤云亦步亦趋跟着,“您说李美人要是说服了闫太监,会不会拉咱们一把?”

音楼抬眼看房顶,“这时候,谁顾得了谁?”

彤云带着哭腔跺脚,“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您快想辙呀!”

她也不想坐以待毙,可是有劲没处使,怎么办呢?

“你是让我找太监自荐枕席?我好像干不出来。”她讪讪调开视线,“再说就算我愿意,也没人要我啊!司礼监今儿肯定吃香,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要不上御马监试试?御马监现在也是香饽饽……你说沦落到叫太监挑拣,心都凉了。”

彤云感到一阵无力,“活着要紧还是脸面要紧?其实别处瞎忙都没用,眼吧前只有司礼监的掌印、秉笔握着生杀大权。如果能攀上掌印太监,那咱们的脑袋就能保住了。”

 

掌印太监提督东缉事厂,是太监里的头把交椅,权倾天下。音楼才进宫的时候,曾远远见过东厂的人。头戴乌纱描金帽,身着葵花团领衫,领头的系鸾带,穿曳撒,左右绣金蟒,从汉白玉的月台上走过,那份气势如山的排场,叫她至今都不能忘。

可是太监阴狠狡诈,哪里那么容易攀交情!她靠着朱漆百宝柜嗟叹,掌印太监肖铎媚于侍主,凭借着帝后宠信设昭狱、陷害忠良。同他打交道,只怕死得更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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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

明朝后宫等级:

皇后

皇贵妃

贵妃

婕妤

昭仪

美人

才人

贵人

选侍

淑女

对明朝了解不多,就爱YY东厂和锦衣卫。架空图个轻松,权当乐子,切勿较真。

p.s这是大邺时期的故事,锦书她爹、合德帝姬、澜舟他爹都会出来打打酱油滴。

☆、春欲暮

天色渐暗,雨势似乎小了些。昼夜交替的时辰,外面的暮色是稀薄的蓝,恍恍惚惚,有些分不清是黎明还是傍晚。

负责掌灯的太监挑着灯笼到檐下,拿长杆儿往上顶,一盏一盏挂到铁钩上。乾清宫从昏沉里突围出来,仿佛凄迷世界里唯一的明亮,堂而皇之伫立在那里。但也只一霎,后面的交泰殿和坤宁宫相继亮起来,连成一道线,又是煌煌的一大片,这就是紫禁城的中枢。

赵皇后脸上泪痕未干,哭得时候长了,眼泡都有些浮肿。她穿过龙凤落地罩到外间,招了医正们问皇帝病势,“依着脉象,圣躬何时能大安?”

宫中忌讳多,即便是不好了也不能明着问什么时候死,太医更不能不带拐弯地答,只弓腰回话:“万岁爷脉象软而细,医理上说精血亏虚不充则脉细软,阴虚不能敛阳则脉浮软。臣等先前瞧了,主子手足心热、口咽干燥、舌红无苔,病势和昨儿相比,又略进了一层。”

皇后微吁口气,“前几天还好好的,不知怎么一里一里亏成了这副模样。”她回头看,c黄前垂挂的黄绫缎子没有合拢,fèng隙里透出一张青灰的脸,口眼半开,业已死了一大半似的。她很快调过视线来,不动声色领着一干候旨的王公大臣进了配殿里。宫婢搀她在地屏宝座上落座,她定了定神对跟前太医道:“我问病因,你们太医院总是支支吾吾地搪塞,到现在也没个明白话儿。眼下诸臣工都在,既是族里宗亲,又都是皇上素日的心腹近臣,这样紧要关头,不必避忌那许多了,你们有话但说无妨。把人蒙在鼓里总不是方儿,万一有个好歹,只怕太医院担当不起。”

带班的陈太医打个寒噤,愈发躬下身子,“圣躬抱恙,太医院所作诊断,所开方子,俱要密封存档。没有万岁爷的示下,咱们就是吞了牛胆,也不敢往外透露半个字。可如今这情势,刨开了腔子说,下臣们也正诚惶诚恐。既然娘娘下了懿旨,那臣就斗胆同诸位大人交个底儿。臣请万岁脉象,飘如浮絮,按之空空,乃是个虚劳失精、内伤泄泻之症。这种病症……得远女色,静心调息方可。上月主子曾召臣问脉,那时候主子就有骨蒸潮热的症候。这病怎么由来呢……”他咽了口唾沫,“肝肾阴液不足,多由久病伤肾,或禀赋不足、房事过度所致。臣开方子,叫断了温燥劫阴之品,以滋肾养肺为主。那个……幸御后宫的事儿,臣当时也向主子奏明过,现今主子病势愈发凶险,想来并没有将臣的奏请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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