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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华(50)

这壬子日夫妻交欢易孕男胎,不过是此时的一种民间偏方而已,善水本是不信的,只是见母亲说得一本正经,自然也点头应了下来。

文氏再一想,还不放心,最后又奉出绝杀一招,道:“既提了这话头,娘便再教你个食补方子,就在我刚才提的那方里再加样食材,对男子行房助兴大有裨益。这也是张夫人那里得来的,极有效用,又不伤身子。到了壬子日,你炖了给女婿吃便是。”

善水回味了一遍,这才听出来这回她娘话里头的意思,原来是食疗助阳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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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回门,若没先前路上的那一场意外,可算顺顺利利了。薛笠留了霍世钧对酌,善水被母亲面命耳提。一直过了午,这才离去,被一路送到大门前。先前那辆被侍卫赶走的马车仍未回,改停了另辆王府的车。

善水正与父母辞别之时,出了点小意外,那婥婥竟从关着它的月斜院里蹿脱了出来,一路追到此处,张嘴咬住善水的裙角,呜呜地叫个不停,赶也不走,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善水见它抬眼望着自己的一双眼里满是期盼和委屈,知道它想跟自己走。一狠心正想叫人抱了再送进去,听见边上霍世钧已经开口道:“这是你从前养的么?它既要跟你,你为何不带去?”

善水转脸看向说话的人,见他立在一边,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笑意,心情仿似不错,便应声道:“它极调皮,我怕扰了王府里的清净。”

霍世钧道:“你已入了我家门,便是里头的人。偌大的王府,难道连你的一条狗也容不下?”他后头本来还想还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看一眼对面的薛笠和文氏,终于还是吞了回去。

善水还在踌躇着,婥婥已经汪了一声,松开叼着她裙角的嘴,飞快朝前头那辆大马车跑去,到了跟前,一个纵身长跃,竟已经跳了上去,踞坐在车沿上,朝着善水吐舌头,倒把人看得都乐了。

善水见都这样了,自己若还坚持不带,怕霍世钧反倒多起疑心,只得朝他低声道了谢。对面的薛笠与文氏见女儿女婿这样相敬相爱,目送他一行人离去,心中极是欣慰。

薛英也跟到了门口,看着善水登上马车,霍世钧骑马在侧护送着离去,笑着道:“爹,我从前只听人说世子冷峻傲慢,人都畏惧他三分。现在才知道传言未必是真,方才他还朝我这大舅子敬了杯酒。”

薛笠一见到这儿子就躁,瞪眼道:“这哪里有你开口说话的地儿?再小半个月便是考期,给我回书房用功去!”

薛英扫兴,只得低头往里怏怏而去,没走几步,便听薛笠又道:“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妹子刚过门,脚跟还没站稳,别说现在,就算以后真站稳了脚,你也不许去找你这妹夫。我薛家人行事向来磊落,我宁可你考不中日后另谋出路,也不许你厚着脸皮去败坏门风!”

薛英今日见了霍世钧,见这传说中的世子居然一派谦和毫无架子,畏惧之心一去,难免便又动了些攀附的心思。现在被父亲这样一顿棒喝,又羞又恼,顿脚道:“我何时开口去求过他了?我这就发愿,我要动这心思,我就是狗子生养的!”说罢急匆匆低头往里奔去,气得薛笠指着他背影说不出话,文氏忙上前劝他消火。

善水坐上新换的马车往王府方向去,自然不晓得家中那两父子又顶上了杠。抱了婥婥坐于自己膝上,脑子里想的不是先前在家时文氏对自己的那些私密之话,而是先前霍世钧在马车上杀人的一幕。

她确实是被这一幕给骇住了,到现在想起那个死人倒在自己脚前扭曲的那个样子,还是一阵不适。

像霍世钧这样的人,杀个人在他眼中只怕和拈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她自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亲眼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折断人的脖子,这却完全不一样了。若以最坏的恶意去推测他先前这一举动的话,善水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自己面前杀人,达到恐吓她的目的,以彻底打掉她先前在他看来极是嚣张的气焰。

而事实是……

她当时确实是被吓住了,不止被吓住,还落下了个后遗症。

现在她一想到他竟用那只刚杀了人的手去拍自己后背,甚至去擦她的脸,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这些举动更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恶心她,她百分百地确定。

她记得他先前说过,过了这回门日,他就未必会再给她脸面留宿她的屋里了。她一开始还想了下是不是要想个法子留住他,现在却巴不得他消失——当然不是一辈子的消失,她还要生儿子的。但至少,她这口气没缓过来前,真的是不想再靠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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