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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173)+番外

司彰化喝了口茶。

“徐司两家,世代通婚不在少数。我那老姐姐既开了这个口,想也是存了延续世婚两家交好的心。你若不应,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舅公教训得是。我正也如此做想。我今日过来,为的就是承续徐司两家的世婚。”

司彰化似乎很是惊讶地望着他。皱眉道:“若麟,你这样说,舅公就不明白了。我家堪嫁的孙女,也就这么一个初音。你既不娶她,又要承续两家世婚,这话怎么说的?”

徐若麟笑了笑。

“舅公贵人忘事了。司家除了我这小姨子,大房里不是还有位刚归宗的女儿?将那位嫁我,也是无妨。”

☆、第六十二回

司彰化面露骇然之色,连连摇头:“这如何使得?”

“有何使不得?”

“大房的初念,寡妇归宗而已。纵然蕙质兰心,也是明珠蒙尘譬如鱼目。若麟你英才足冠三军,何况龙兴功臣,如登百丈青云之梯,旁人惟剩仰望而已。我这孙女,哪勘嫁你为妇?”

徐若麟道:“她为寡,我为鳏,正好登对。舅公不必多虑。”

司彰化眉头锁得更紧。摇头道:“这便罢了,你若真不嫌弃她,我也不是不愿结这门亲。偏她从前还是你弟妹。若真如此,便是刚出徐家出,又入徐家门。古话说一女不事二夫,何况还是手足兄弟?人伦纲常,岂能堕落至此!我那孙女初音不入你眼,虽是憾事,却也只能如此作罢了,老夫再不敢肖想世婚延续。京中淑媛名姝,可任若麟你择选。”

徐若麟面上的笑意渐渐消隐,盯着对面的老头子,淡淡道:“我只知道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只要大节无亏,馀者何必在意。且我癖性怪异,不喜淑媛,只好妇人。舅公府上的这位孙女,与我正是天造地设。我娶定了。”

“强人所难,强人所难!”

司彰化一脸不豫,不住摇头。

徐若麟略微扬眉:“什么条件,你开出来听听。”

司彰化凛然道:“若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老夫在你眼中,是那局奇货待价而沽之人?”

徐若麟心里再次骂他一句老狐狸。面上却呵呵一笑。这回起身朝他作了个长揖,诚恳地道:“舅公误会。若麟岂敢如此造次。只是我仰慕贵府此女孙已久,说梦寐以求也不为过。若能得之,是我大幸,故登门来求。我也晓得舅公惜她若掌上明珠。我既来求,自然不好空取宝物。若能借此弥补一二,岂不更显我的诚心?”

司彰化看他一眼,放掉了手上的黑猫。起身双手背后,慢慢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沉吟不语。

徐若麟行完礼后,便站直身子,冷眼看着老头子来回踱步的背影。终于,见他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

“老夫虽不通风月,却也被你诚心所感,又岂能断然拒绝?我这孙女命运多舛,蒙你相中,本该二话不说玉全才是。只是……”他仰头看了圈书房四壁,叹了口气,“老夫已近风烛残年,仍蒙万岁不弃厚恩于我,自当克勤克俭,夙兴夜寐,以报天恩。唯一遗憾,便是我司家在先父之时不慎获罪先帝。虽当时侥幸得以保全爵位,采邑之地却被剥夺。到如今也就不过空具一个爵名而已。老夫每每思及此,便椎心泣血,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倘若能再蒙恩,归复我司家的邑地,便真死而无憾!”

恩昌伯爵府自太祖建国,获封汝宁县的封地,食邑至司彰化的父亲时,因在朝廷的派系争斗中没体会到圣意站错了队,后虽经人提点见机得早及时抽身,只最后仍被御史参了个“结党谋私”,本来连爵位也要削的,好在当时司国太已是徐家第七代魏国公徐寿的夫人。靠了徐家的力,最后才保住了爵位,但自此,司家一蹶不振。

徐若麟听完司彰化的感慨,颇有几分意外。

这老头子完全就是个生意人,徐若麟对此早有认识。所以今天上门提亲,也准备好他会借机要自己替他谋取利益。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脑筋动到了邑地上头。

当应和不当应的事,徐若麟心中自然明如秋毫。这种涉及采邑的事,绝不是他这个太子少保所能干涉的。哪怕他有这个能力,现在也绝不是恰当的时机。

“换个条件吧。”徐若麟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一点,我恐怕无能为力。”

司彰化望着徐若麟,面上破天荒地带了笑,笑眯眯地道:“若麟,你舅公别的无所求,眼睛就只盯着那么点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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