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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骄(260)

“伯母您还有话?”贺汉渚微笑问道。

王太太迟疑了下:“烟桥,我是把你当自己人,就直说了。你和那个唐小姐,是怎么回事?”

“唐小姐?”

贺汉渚挑了挑眉,反问一句。

这几天,京师里突然有个流言,满城交际圈里的人都在说,贺汉渚和唐小姐在天城饭店开房过夜。

都知道他就要来京师见曹家长辈商议婚事了,突然闹出这样的事,据说就是傅氏在天城饭店举办答谢酒会的那一夜,是有人亲眼看见两人上去的,说得是有鼻子有眼,一下就传得人尽皆知,今天甚至都登了小报。

要说这种事,放平常也没什么,男人家的一点风流韵事罢了,但他求亲在即,还搞出这种事,关键是自己毫不避讳,又被有心之人暗中煽风点火,弄得人尽皆知,到了闲人的嘴里,难免就成了他对曹小姐乃至曹家的不敬。

王太太听说曹家老太太很不高兴,觉得失了脸,骂贺汉渚不知好歹,还勒令曹小姐待在家,哪里也不准去了。

她担心婚事生变。

王太太把听来的和他讲了一下,提点:“烟桥,这事说大,确实不大,但有点麻烦,主要是时候不对。我听说,是陆家的一个姨太太跑去曹老太太跟前添油加醋进的谗言,把老太太气得半死。另外,我今天还听说,你怎么打断了曹小姐一个奶妈子儿子的腿?曹小姐有心,要替你隐瞒,却没瞒过去。她再不是,你也不能这样啊!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有点担心。你要么休息两天,等身体好了点,尽快先去曹家陪个不是,澄清误会,免得万一婚事不顺,岂不是遂了小人的心?”

贺汉渚听完,沉默了片刻,道:“谢谢伯母的提醒和关心,但我这里,恐怕是没什么能澄清的。”

那就是说,他自己也承认,和唐小姐开房,打断曹家人的腿,事情都是真的。

王太太见他年轻气盛,语气依然漫不经心,自己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暗叹口气,想着不如让丈夫来劝,于是改口,让他休息。

贺汉渚点头,送走了王太太和王庭芝,回来。

贺妈去厨房替他准备吃的东西,他独坐客厅,出神之际,忽见王庭芝又折了回来,抬眉:“庭芝你还有事?”示意他坐。

王庭芝却不坐,道自己母亲还在外头等着,他就几句话,想问一下而已。

“四哥,苏雪至怎么会坐了你的包厢火车差点没了命?”

贺汉渚顿了一下:“是我临时有事改了行程,将定好的票给了她表哥。是我连累了她。”

“他有事吗?受伤了吗?”王庭芝问完,屏息看着他。

贺汉渚说运气好,人没受伤。

王庭芝松了口气,面露笑意,望着贺汉渚诚挚地道:“多谢四哥你救了他。那我就没事了,我走了,四哥你受了惊,早点休息。”

贺汉渚微笑,目送王庭芝离去,等人一走,笑容消失,又感到后背的伤处隐隐开始地抽痛。

他一直记着她吩咐过的话,让他到了,就尽快去医院注射血清。

但他却懒洋洋的,半点也不想去。

血清最好在二十四小时内注射,否则防护效果大打折扣。

关于这一点,她肯定比自己更清楚。

他看了眼立在客厅里的落地大钟。

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当然了,她现在应该已与校长汇合了,必定早把自己丢到了九霄云外。

贺妈来请他用饭。

贺汉渚坐了下去,没什么胃口,吃了些就起身,这个晚上接下来的时间,就被络绎不绝的从四处打来的电话给占满了。

他不停地重复自己白天失去联系的原因,说自己一切平安,只受了点小的皮肉伤,为对方的关切致谢,请对方不必特意来看自己。

秒针不断地前行,分针一格格地一动,时针不知不觉,也向前移了几格。

快要十一点了,响了一个晚上的那架电话,终于静默了下去。

忽然这时,它又叮铃铃地响跳了起来。

贺汉渚的心微微一跳。

按理说,社交电话,应该不会这么晚还打过来。

白天和她分开之前,他曾让手下给她留下地址,还有一个电话号码,让她有事可以随时来找。

贺汉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但当听到深夜时分再次响起电话铃声,竟突然暗暗有点紧张,伸手,一把拿起电话,接了起来,没立刻开口,微微屏息,等着那边的声音。

“是我!我亲爱的孩子,这么晚,没打扰你休息吧?”

听筒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说着德语的浑厚嗓音。

是鲁道夫医生。

贺汉渚一顿,立刻笑道:“没有,还没睡,今天刚到,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联系。你最近过得怎么样?”